清晨的阳光洒进大堂，大堂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儿。客人很多，角落里各种旅行箱被一个大网兜罩着，英俊的行李生穿着白色镶黄边的制服，推着行李车跟在入住的客人身后……都忙着。

    姜光华穿着一套蓝色西装，双手放在裤子口袋里站在门旁边的沙发边，透过眼前高大厚实的玻璃，盯着外面的喷泉。

    刘莎莎拿着小黑包，穿着蓝白条的连衣裙，胳膊上搭了条蓝外套进来。一低头，刘莎莎看到地上一个塑料袋，张安华赶紧走过来，刘莎莎已经弯腰捡起来，又出去扔到外面的垃圾桶里。

    张安华也就又回到总台边，帮忙协调客人办手续，刘莎莎已经安慰过他，让他安心工作，以后机灵点儿，别怕。

    “刘总……”

    刘莎莎寻着声音，看到了在叫她的姜光华，她走过去：“姜董早！”

    “你不冷？”姜光华看了眼刘莎莎手里的外套。

    “哦，刚吃过早饭，有点儿热。”

    “闽南还是有冬天的，凉了，别只顾美丽。”

    刘莎莎很喜欢这个天，她不觉得冷，比北方舒服多了。女孩儿们都喜欢穿得少，穿条裙子，一件外套，肉色的长裤袜就行了，是一年中穿衣服最好看的季节，再冷，大不了穿件长外套也就行了，北方可早都得穿秋裤了。

    “不会。”刘莎莎低下头，还为刚才姜光华那句“刘总”不好意思。

    “今天，忙吗？”

    “忙！”

    “好，先去忙，下午，争取一起去给你做两套制服去。”

    “嗯……”

    “就这样！去，穿便装不正规。”

    “好吧。”说完，刘莎莎转身，进了电梯。

    办公室，门开着，窗子上白色的纱帘垂着，阳光透进来，很柔和，刘莎莎挂上外套，办公桌上一个礼品盒显眼地放着，里面装着的是一只连城白鸭。

    汪惠芬从外面进来，顺手关上门。

    “刘总，这连城白鸭是我家亲戚昨天从老家带来的，你补补，白鸭是吃中药长大的。”

    “你是连城的？”

    “不是，算是连城边上的吧。”

    “我又不做饭……”

    “没事，我拿中餐去，让苏总给做好，你中午去吃就好了。”汪惠芬隔着桌子，站到刘莎莎对面，满脸笑容。

    “你留着自己吃吧。”

    “您就别客气了，上任以来多忙啊，补补！”

    “以前陈总不忙吗？”刘莎莎坐下，打开了电脑。

    “我看……没您忙。”汪惠芬撇了下嘴，拿起礼盒说。

    “哦？”刘莎莎抬头看着她，以为自己不会管，显得手忙脚乱。

    “您管得太细了。”汪惠芬用左手擦了下嘴，凑近了，小声说：“像昨天布草的事，晚个几天有什么呐？给他们结了不是就没事了，反正长期合作，他们也不敢怎么样。陈总原先一下班就去健身了，您可是经常加班呐！”

    “不按合同执行，没看出影响，等影响严重了，怎么办？”刘莎莎盯着汪惠芬。

    “哦……”

    “鸭子你先别拿去中餐，先放你那，中午我怎么安排还不知道。你先叫杨总，和他们财务部的经理们来开个会。”

    “好。”汪惠芬拿着礼盒，放回到自己的办公桌下，转身出去了。

    一会儿，杨总带着四个财务经理跟在汪惠芬后面进来。

    他们在刘莎莎办公桌旁边的小会议桌旁坐下，刘莎莎走过去，在顶头的位置上坐下，侧过头跟汪惠芬说：“小汪，来做一下记录。”

    “昨天我给杨总发邮件了。”

    “我收到了。”

    “我希望对供货商每年做一次评审：质量、价格、供货期等捋一遍，比较出好的留下，差的淘汰，让采购部不断寻找新的供货商，合同到期一定要重新谈判，重新签订，不能自然延续，或者合同都过期了，生意还在延续，没个依据，你们查一下，看看还有没有这种情况。”

    “另外，我会告诉人事部，合同的评审、执行纳入对你们财务部的考核。”

    杨总和几个财务经理都低着头，在本子上记。

    “昨天的布草商，你们按合同执行，那张单子要重新做，该扣要扣。快年底了，我说的工作你们抓紧安排，以前的工作要得到改善！”

    开完会，财务部的几位低着头，刚走出刘莎莎的办公室，刘莎莎和汪惠芬桌子上的电话一块儿响起来。

    “深圳的软件公司来人了，要钱来了。”楼层里的保安打来的。

    “让杨总留一下。”刘莎莎拿着电话跟汪惠芬说。

    “你让他们稍等。”刘莎莎挂断电话。

    “杨总，软件的事你知道吗？”

    又被叫回来的杨洪涛，矮个子，带着付金丝边的眼镜，穿着一身酒店的蓝制服，站在刘莎莎面前。之前在姜光华办公室的时候，他经常被姜光华叫去，可刘莎莎和他的交往不多。

    “咱们之前跟深圳这家公司买了一套收银软件，在人家公司测试的时候，都能正常运行，正常用，拿回来，部到咱的服务器上后，就跑不起来了，还有三万多的尾款就一直没付。”

    “怎么在人家那测试的时候能运行，拿回来就不行了？”

    “这个我也不清楚，当时深圳公司的人，还有咱们电脑部的人弄了很长时间，把硬件供应商都叫来了，也没弄好。”

    “这套软件呢？”

    “在电脑部，现在用的这套太复杂。”杨洪涛低头用一只手指在刘莎莎桌子上下意识地画着，刘莎莎看了看，杨洪涛抬起头：“就是因为收银员反应大，才申请买了这套软件。”

    “把软件退回？”刘莎莎在桌子前站着，皱着眉。

    “退不了，合同里有约定，拿回来，就不能退了。”杨洪涛挠挠头：“要不，尾款让他们打个折？”

    “打个折，软件就能用啦？”刘莎莎看了看杨洪涛，笑了：“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杨洪涛有点尴尬，走到门口看了眼汪惠芬，汪惠芬赶紧低下了头。

    “叫深圳那家软件公司的人进来吧。刘莎莎走到办公桌后，坐下。

    “啊？”汪惠芬很惊讶，以前这种要钱的，汪惠芬都得替陈绍聪打发，千方百计不让见的。

    “叫他们来。”刘莎莎看着汪惠芬又说了一遍。

    软件公司来了两个人，站在刘莎莎面前，刘莎莎说：“请坐。”

    “刘总，尾款都拖了半年了……”

    “按照合同，你们要负责部署到我们的服务器上。”刘莎莎看着电脑。

    “我们帮你们部啦。”

    “跑不起来，你们就不管了？只管要钱？”刘莎莎的眼睛依然没有离开电脑。

    两个人互相看了一下，接不上话。

    “这样，你们派技术人员来，重新部署到我们的服务器上，跑通了，我马上付你们尾款，跑不通，你们就别来要尾款了，盯着法庭上见，把之前我们已付的货款给我们退回来。”刘莎莎转过头，微笑着看着他们。

    “我们出去，打个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