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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世上,如果有人跟李蒲说赵一苇不喜欢他,他肯定骂他眼瞎,让他去治眼。别说他亲爸亲妈,就是他亲爷爷说赵一苇不喜欢他,他都不信。小时候爸妈忙“工厂”,他在爷爷身边长大,对爷爷最是信赖。但爷爷若说赵一苇不喜欢他,他也会认为,是爷爷想“拆散他和小苇”。
赵一苇扑向他的那一刻,眼里的信赖、欢喜,让他动容,让他流泪。她好像和他失散了八百年,相逢在这里,她把他的手抓那么紧,她手那么抖,好像没有他,她就随风而去了,好像没有他,她就活不下去了......
李蒲死死地箍住她肩膀,把脸埋在她乱蓬蓬的头发里,嘴巴紧绷着,一声不吭的,一动不动的,他哭了......泪水慢慢濡湿了她的头发,也濡湿了她的心。赵一苇推了他很久,都推不开,他也不容她推开。直到赵一苇骂他:“死蒲娃,快松开...... ”他才发现,她发烧了,应该只是低烧,脸色却白得骇人,浑身都抖得厉害。李蒲说:“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旁边有个第二人民医院......”
赵一苇已经冷静下来,她打开桌角的塑料袋子给李蒲看:“马山给我买了药。有退烧药,有感冒药,有鼻炎药,我都不吃,更不会去医院......”
李蒲见还有体温计和退热贴,便问她:“马山是谁?”
“我们老乡,航院06级计算机六班的班草,我好朋友雪儿的竹马......”
“怎么编排我呢?”赵一苇租屋门开着,马山走了进来:“我刚出门,就看见走道里有人冲了上来,我当时就有预感,比阿甘还快,比牙买加闪电还快,肯定是李蒲了......”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薄唇润红,俊俏如玉的脸上也若有薄红,墨黑的眼眸微微眯起,简直是俊美之极。但不知为何,李蒲却觉得他油腻、讨厌,只是沉默地点了下头,算是打了个招呼。赵一苇见他无动于衷,忙拉了他的手:“蒲娃,他是马山,他帮了我很多,等我好了,我们请他吃饭吧......”
李蒲面无表情,赵一苇摇他晃他,他眼底也没有太多情绪,马山不由多看他两眼,李蒲也看他两眼,说:“她还病着,她要休息了。你先回去,等她好了,我再请你吃饭......”
赵一苇无奈地看着李蒲,他这不是赶人嘛?!马山刚帮过她,她买药的钱,买饭的钱她还欠他......她不好意思地冲马山笑笑,马山不以为意,冲她摆摆手说:“你好点没有?好点了我功成身退了。雪儿那里你有空回个电话,我在雪儿那是生是死,全凭你一句话,要是请吃饭,也是我请。我先走了,有事再给我打电话......”
等马山走后,李蒲在门外洗完手,洗完脸,赵一苇把门关上,重又钻进了被窝里只露出个小脑袋,她让李蒲坐她旁边喝口水,吃个包子,或者听听歌,休息一会儿......刚才她说了几句话,走了几步路,又被蒲娃勒得太紧,她挣得太用力,可能是消耗太过,她头更昏了,眼皮也不想睁了,和蒲娃推心置腹需要能量,蒲娃既然已经在手边,那她也就不急了,等她睡一觉,睡一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