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2.2
TEMECULA
18
星期六。
清早醒来,我们匆匆洗漱吃饭。不到七点就出发了——Kelee,Megan,Candy,我。
我们从家里客厅中搬了十几箱饼干运到车上。是牛奶箱那么大的纸箱,但是很轻。忘了介绍,家里客厅挨着墙高高地堆了一箱箱的girl scouts饼干。
Megan兴高采烈,给我们介绍饼干的不同口味,说我们喜欢也可以尝。她穿着昨晚给我展示的girl scouts T恤,外面套了件棕色坎肩儿保暖,头发梳成高高的马尾,露着圆鼓鼓的好看的额头,眼睛因为期盼而闪光。
我们预计迟到两分钟。路上Tina一直在打电话催促Kelee。Kelee一边开车一边很无奈地叹气——“She is such a crazy girl!”
到了集市,我们帮忙卸下货物。Tina如一朵巨大的红云突然降临,催我们赶快行动。我们在她心急火燎的指挥下推着小推车或者搬着饼干迅速赶往她的摊位。Tina老师果然是个急性子。
Dani, Francis和Niki已经在等着了。还记得七岁的金发碧眼的Dani不?她是Tina的养女,后来得知她的全名是Daniela,不过所有人都叫她Dani。
Dani带着一顶白色的毛线小帽子。不怎么说话。手里晃着宣传用的五彩棒棒。
我们一起把饼干样品摆好。设计了独特的造型。然后两个妈妈站在摊位后面收钱拿货,两个小姑娘站在摊位前面招揽顾客,就这样开始公益卖饼干活动了。
四个中国学生呢?
Tina说,你们可以逛市场。
好吧,开始溜达。到九点钟我和Candy就要出发去海边啦。
这个小集市类似于国内的夜市或小型市场;特别小,拐几个弯几分钟就能走一圈。来卖东西的多数在推销一些手工自制的商品,再就是新鲜蔬果、现做小吃、花花草草。
同行的仨姐姐都看中了草莓。于是合买了一小筐,价钱我不记得了(不知柴米油盐贵的我对价钱这种东西实在不敏感)。我没勇气去吃没洗过的东西,于是把她们给我的那颗瘦长的草莓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看底部那些败落的雄蕊,看深绿的宿存的萼片,然后想象花托是怎么噗嗤一下鼓起来红着脸撑住那些小瘦果的(我舍长曾用牙齿解剖过那些小颗粒,以证实它们是瘦果)。第一次经过饼干摊位的时候,Kalee看我攥着草莓颠倒看,笑着说:You can eat it, Jane. Don’t worry. Don’t be hesitated.
你们猜我没头没脑地说了什么?
Um, you know, I major in biology, and I just want to…
Kalee善解我意地说,Oh, that’s good.
我研究半天得出的结论是:手中加州草莓个大饱满,身材瘦长,长相无瑕疵,并无任何特别于中国草莓之处。
味道呢?鼓足勇气吃下去(心里默念:它很干净很干净,我又不是我们那洁癖的舍长)——草莓味儿很浓郁,也无特别。
继续逛,好些摊主热情地给我们打招呼,冲我们说“你好”或“切切”(就是“谢谢”啦)。” 路边有弹着吉他唱歌的艺人。还有来来往往的抱着着孩子或牵着狗来买东西的顾客。
我在街角看到一个牌子,上面写着——“Life is short, so eat lobster tails.(人生苦短,故食虾尾。)” 有意思。我特别想笑——可能是咱们不常说吃“虾尾巴”的原因。
遇到一个卖自制唇膏的摊主,Candy讲完价后五美元仨,她要买俩。我寻思着得给祖国的孩子们带点礼物,就买了一支。结果是送给我自己用了——虽然样子简陋、膏体不够细腻,却清爽润泽有颗粒感,是芸香科挥发油的味道(其实就是橙子味的),我特别喜欢这种天然的、自制的、带着一点手工粗糙感的东西。
遇到一个家在北京的中国卖菜摊主,聊了好一会儿。他说这里一般不讨价还价,说多少就卖多少,讲价是亚洲人爱干的事儿。囧。
遇到一个卖小吃的摊儿,Candy买了炒羊肉。她说还不错。天哪,那个味儿怎么都让我想吐。我这辈子是要和羊肉敌对到底了。
遇到一个卖水果干(或者叫水果蜜饯)的大叔或大哥。他留着金色的胡子,戴着眼镜,眼神犀利。Candy和Francis开始花痴。嘀嘀咕咕地用各种美好的词汇来形容他。
Candy为了让Niki给她和那帅哥合张影,特意去买蜜桃干(那是一个很诡异的单词,我已经忘了)。
我盯着他看了很久,感觉他像个郁郁不得志的人物,杜甫那种风格的。根本找不到她俩的描述的那种天花乱坠的感觉。难道我对帅哥没有审美力?
回国开学后不久,我看到Candy把她和帅哥的合影发到人人上了,我点了评论,揶揄道:“蜜桃干。”
她坦然地回我:“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