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甲辰年正月二十六日,正所谓“胜友如云”,“宾主尽东南之美”,书林俊彦们不期而遇于芰荷客厅,赏书法作,评书法人、聊书坛事,相接甚欢,堪比兰亭雅会。芰荷乃不揣谫陋,分别图影其人,聊记其盛。
一、董 邦 震
邦震先生以局长之尊休退,而后主持吟坛,任县诗词楹联学会办公室主任、《宿松吟苑》执行主编。几乎每天早上先生都以其钢笔书法作品飨我。他交替练习着楷隶两体,今天发来的是隶书(见图1)。
先生落款常有“诗并书”字样,这是我年轻时的梦想。如果一个习书者终身只书写他人的作品,拾人牙慧,那是多么无趣,我是瞧不起的,诗书合璧多好哦!那才算得上真文雅。邦震先生做到了,我则远远未至。
二、吴 计 和
我在实验中学(高中)上课,有一回认真地板书,课后走下教学楼前的台阶时,有个学生从后面追上来,说:“老师,我可以跟你学书法吗?”他上大学的年代,农村人家都穷,作为一个穷学生,他还买精致的文房四宝送我。毕业后进宿松中学,一直到现在,每年提两盒茶叶给我拜年。他就是奕涵爸爸,现在是该校的法人了。
这些年我把书法荒废了,似乎觉得读书更重要,没有时间练字;只能结合读书抄抄写写,聊以偿还书法之债。最近我写了两篇关于抄书的文字:《芰荷手抄》和《君子恒常》。分享给微信好友,08届学生姜莉嘱我将“真迹”发到群里,我只好遵令办事(见图2)。
班长殷二勇赞曰:“真漂亮,方正!”
唐文颀说:“记得高一的时候,地理老师在黑板上板书特别好,字尤其的好看。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高二开始就变样了。”
文颀说的属实,一来我觉得板书太认真,有炫耀之嫌,浪费了学生时间;再则就是,我偶尔认真写的时候,反响也平平,再没有像奕涵爸爸那样,撵着要拜师的学生了,所以我提不起兴来。
然而这个班就有爱书善书者在。
三、吴 凌 曦
接着上面话头,该班郭型刘说:“我们班吴凌曦同学写字也很好看。”
安林斌说:“从高中受吴凌曦的影响练字,经过多年的不断放弃,终于练就一手蚯蚓体。”
我说:“能看到凌曦现在的书法吗?”
才发现他还不在群里!张秀琴说:“我邀请他了。”稍后凌曦入了群。
郭型刘催他:“嗷呜,赶紧秀个书法吧,给我们点托马斯小震撼。”
凌曦很用心,专门创作了如下作品(见图3)。
我说:“书法惊艳,即兴创作,顺势而为,心灵手巧。”
凌曦答道:“感谢老师赞语,受宠若惊,遥忆当年,师之教诲,犹响耳畔。师之文字,美不胜收,似芰荷飘香,如春风和煦。学生凌曦,心神往之。”
我印象中他那时也开始学写古体诗了,毕业时我送过他一首小诗,大意是说他的书法诗文会远超于我,对他寄托很高的期望。可惜那诗的底稿不在手头,不然可以分享在此。
四、张 朗
05届3班是我亲任班主任的班级,开始每日抽时间在黑板上抄一段古文,带他们读,例如《滕王阁序》就这样读过。自我感觉板书良好,可是也不见学生喜形于色,啧啧称赞,待到20年后的今天……
学生张朗,读了《红梅报春》一文,文章与书法无关,她竟然提起书法来,说:
“……而且先生您的书法极好,我觉得可以开个书法班,教授学生,否则觉得是才华的浪费。我一直和我先生说,我读书时候我的班主任老师教过我写字,还夸过我写的字是全班最好呢,我先生不信,说我的字太丑。我说是我自己没用心练习。”
我这才发现,许多时候,学生只把他们的感受藏在心里,毕竟不是是个个都像奕涵爸爸,不然他们也当上校长局长了。
顺便一提,张朗是个女孩,人如其名:面庞开阔,生性开朗,成绩排名再不好,也没有一点忧戚之色,从容淡定得令人难以置信。她的户籍在上海,高考前早早就回沪去了,毕业照上她不在内,此后杳无音信,我时常念着她,最近才与她有联系。
她说离开宿松后很少练习,以后还是要再练练。
五、沈齐华、石大松
《红梅报春》一文也分享到“87程中一班责任有限公司”,那是我的高中同学群,沈齐华君露面打招呼,刚巧不巧他也提起书法,他说:“计和先生的文采飞扬,高中时我印象更深刻的是计和的书法,跟后面略略学了一点皮毛,居然后来获得大学同学及现在同事们的虚捧。”
在我的我高中班级,学习书法似乎蔚然成风。除了我和齐华,还是石大松君,虞小华君,徐方焰君等。其中大松口口声声叫我“师父”,我听起来惴惴不安,尤其是一“父”字不敢当,“傅”字就可,我堂妹计红就喊我作“哥哥师傅”。
大松读西安交大时候,得文化古城之利,常游碑林中,大有进益,还寄过许多字帖给我。
这些年大松在商海遨游,渐有海纳百川,浑沦磅礴之象,冠以“儒商”称号,可谓实至名归;书法修养远超我之上(见图4)。然而他一如既往地呼我“师父”,不仅与我独对时,也包括在班级群里。
六、蕙心、如风
我最近抄书,除最初的一本给香香,那是偶然的临时起意,而后有规划的就是给蕙心和如风。“北京的白菜运往浙江,便用红头绳系住菜根,倒挂在水果店头,尊为‘胶菜’;福建野生着的芦荟,一到北京就请进温室,且美其名曰‘龙舌兰’。”现代人已很少抄书了,物以稀为贵,我的抄本也是可以居为奇货的。二位女史即使不是书林人物,也会因为我的赠予而荣登《书林外史》之中,更何况她们本来就是书法的狂热爱好者和积极实践者!
在与我密切的关系中,蕙心算是唯一纯粹的网友了,早年结识在“全民K歌”,她之所以对我青眼有加,不全在我歌喉动听,更重要的还是书法的原因,因为我将几幅书法放在了K歌相册中。
蕙心老师兴趣广泛,虽不能专心练字,但处处留心,游走于街巷市井,荒山野寺,或者名胜古迹中,遇到好看的书法,都要揣摩一番,也常常拍下来,分享给我。
蕙心是由爱余书法而推及其人,如风则是因爱余人而推及其书法;如果说后者是爱屋及乌,前者则是爱乌及屋。
如风是我妹妹的同学密友,所以她亲热地叫我哥哥,她没有亲哥哥,对这个哥哥的看法“主观而情绪化”,觉得他一切都好,书法自然包括在内,而且属于强项。倘若有人与她聊起书法,她就要从朋友圈里或别处翻出我的习作,不无炫耀地绍介一番。
而我妹妹每回谈起她的闺蜜,赞过她诸般好处之后,总不忘加上一句:“她的字也写得好呢!”这就是如风,我从未见她自矜其能,而只见她一味夸别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