渝都寒潮温度降,考试季节不迟到。学生备考心瑟瑟,老师监考,不分周末和日常。早八晚六考两场,学生换了一批,老师还是一样。
足蹬雪地靴,穿上监考专属大棉袄,保温杯换成玻璃杯,握在手里暖洋洋。保暖工作不松懈,比不得上课上蹿下跳,那个运动量大。教室里踱步,缓缓前行声音不能太响,高跟鞋都要卸掉,考生本来就心烦,咱可不许雪上加霜。
纵观全室,无一考生腰直头昂。一女脸埋肘部,一头瀑布将大半张脸盖住,若不是一只笔尚在飞扬,我一时不知她是在考试还是在睡觉。另一生眼睛杵在笔尖上,大围巾大棉袄,台上往下望,恍如熊二或熊大。一男生耳机都不带,人家听力他东张西望。我抬起下巴对他一昂,他心领神会说听不懂不用管它。前面一男生耳机挂在脖子上,我一个眼神对视,他说没电了我也没得办法。人家花钱考证书,这两个娃,花钱赶着来陪考。考试未过半,一生拧开保温杯,水有点烫,他的嘴咂得啧啧香——实在做不下去了,人家考试他品茶。品着品着睡着了,我很想问问他:那寝室的被窝,真的不如这教室的硬桌子香?
监考巡视过处,一行二三男生头屑出众,气味烘烘惹得老师变老娘:今晚须得洗头,或用飘柔或用清扬。
到了下午强弩之末,抬头将时钟频频回顾。教室横着有三十二足啊,长可达六十六步。台前坐坐,后排走走,走廊留下足印两竖。抬眼望,分针才转三五圈啊,只见得,秒针一卡一节奏。
窗外摇着梅花几树,叶儿黄黄挂满花儿骨朵。是“凌寒数枝梅,墙角独自开”,还是“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脑海里几句诗行沉浮,我对不起半山王公:脑壳已是一团浆糊。
一声铃响,学生欢呼,我长吐气一口!奔回家,我要陈皮老白茶,来一壶!打开手机,刷刷剧目,邮箱叮当响,学生发来邮件五封:老师老师,开题报告写好了,等你检查等你回复!
爱你爱你爱你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