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阿豆菇凉
我从没想过会遇到阿裂这样的男子。一条街,一把吉他,一个少年,让我停了步,迷了眼,沉了耳。不敢上前,只在零零碎碎的人群缝隙中看着他,即使他不曾睁开眼睛。
“入此门中皆为吾友,风雪添做酒,冷暖入喉,一语相知把盏细说从头…”我承认我是被这一曲花满楼吸引过来,街头驻唱见过不少,但是这是我见过的第一个唱小魂的,却不曾想,这一停,连心都停在了原地。
大概是入了迷,未曾发觉前面已没有了人群遮挡,一抬头,便看见了那似笑非笑的脸庞,我仓皇逃走。然而,自己的脚和心比较诚实,第二天,第三天,又不自觉的走到了这个路口,听他唱那或柔情或豪迈或悲苦的古风,然后,继续逃跑。
“丫头,你跑什么,我这么可怕吗”第五天,这个少年先一步拉住了要逃掉的我,他说话的声音和唱歌一样好听,让这初雪的冰冷都消融了五分,尤其是这一声“丫头”更是我最喜欢的称呼,未曾相识,就让我沉了情。
倏的,眼泪就不自觉流了出来,却见他手忙脚乱的松开了拉住我的手,笨拙的用手指擦拭我的眼泪,却又像是觉得不妥,拿出纸巾递给我“诶丫头你别哭啊,我哪里错了你告诉我,我最见不得女孩子哭了。”
看着他这手足无措的样子不禁让我笑了出来,平日里我不喜欢哭的,谁知就听了这个人几日的小曲就在他面前流了泪。
“好啦不哭了,丫头,想听什么,我为你唱。”我怔怔的看着这个还不算认识的人,这个一直叫我丫头的人,竟然有了一种安稳的感觉。
“什么都好。”我听到了从我唇边吐出的并不清晰的话语,就见他开始拨了拨吉他弦,那双被寒风已经冻的通红的手指像精灵般跳舞。
“丫头,不早了,也下雪了,回去吧,明天再来。”
“一起走吧”鬼使神差的,我听到自己这么说,然后就看见他那有些上扬的嘴角和有些舒展的眉头。
至此以后,我不再逃跑,每天巴巴的站在那个路口,听他唱小魂,唱河图,然后赖着他陪我吃夜宵,送我回学校。他知道我爱什么歌爱什么酒爱吃什么叫什么住哪里,我对他,除了名字,一无所知,却在不知不觉中,将他的笑,他的音,刻在了骨子里。
虽然我们什么都没说,但是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下去,我站在他身边听他唱歌,他陪我逛夜市,然后一起在雪夜里白了头。
“丫头,我有一段时间不能来了。”在第一百六十八个夜晚他对我说,我清楚的看见他眼里尽力隐藏的哀伤,却什么都没问“好。”
从一百六十九个晚上起,我依然还会像往常一样到那个路口,因为我不知道去哪里找他,不知道他是哪里人,不知道他住在哪里,所以只能一遍一遍的走这个路口。
直到,第二百一十五天,他的手机终于开机,我兴高采烈的打过去,却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我怔怔的看着墓碑上他的相片,终究,没哭出来。听说,他昏迷的时候,还在喊丫头呢。
从此,我再也不敢走那个路口,再不敢听小魂。认识他之前不懂什么是爱,在他之后,不懂怎么爱别人。
365极限挑战训练营第十四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