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赶走的秋天

自古逢秋悲寂寥,可今年的秋光走得太急。树叶来不及染黄,新生军训的口号响亮校园,山间的木子来不采摘,鸭群的翎羽尚未丰盈,收割后的田垄都来不及整理。不过三两日,西风便包裹霜色漫过窗棂,这一夜便入了冬。

只有图书馆不知季节的变化,大家在15度的空气里嗅着书香、敲着键盘,一起把这变成了温暖的春天。手暖呼呼的,膝盖沁着凉意,权当是身体与天地正进行一场无声的谈判。

本该开心的时候,心却如风中残叶,簌簌难安。看着“校级评优评先”的消息。我估摸了一下,想放弃。朋友劝我试试,可我清楚的知道,横在眼前的鸿沟比镜中渐高的发际线更真切。回顾这一年,离当时勇敢辞职的自我展望相差甚远。这一年,我确实在成长,触摸到专业的边界,清晰自己的局限。但若早知这选择的道路是用月光深染眼眶,以焦虑作伴,当初勇敢的自己可会多三分迟疑?

抬头间,看见墙边老树正在从容的卸妆,每一片树叶都旋转着精美的舞姿,轻轻覆盖土囊。我突然意识到,冬藏或许并不是败退,落叶掩埋看似一无所有,实则是为新生积蓄能量。待来年惊蛰敲窗,自有新绿破土而出,为春报晓。冻土之下从来都是生命的孕育。何必怨春光迟来,恨冬夜漫长?该萌发也能绝处逢生,该葳蕤时哪怕在荒漠也能生出绿洲。

人呐,本就是自然斜插在时空里的一截枝条,静待属于自己的春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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