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

每每闻到鞭炮的味道,就觉得是年的味道。每每闻到油漆的味道,就觉得是棺材的味道……儿时的记忆,深深地刻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母亲在我四、五岁的时候去世了,看着她静静地僵硬地躺在白色的棺材里,还是和往日一样慈祥可亲,只是脸色苍白,紧闭着一双美丽的双眼,不再说话,不再对我暖暖地笑。亲戚朋友来家里吊唁,那时的我不懂得什么叫死亡,什么叫生死离别,觉得母亲只是睡着了,等我饿了还会和往常一样给我们做饭,衣服脏了会勤快地为我们洗涮……过了几天,有人往棺材上刷黑黑的油漆,那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闻到油漆的味道,所以以后的日子里只要闻到油漆的味道,闭上眼睛就会想起母亲静静躺在黑色棺材里的情景。从那开始,油漆、棺材,就紧紧的联系在了一起。而母亲,再也没从黑色棺材里出来,再也没能吃上她做的饭,再也没有为我梳头洗脸,再也没有亲切的将我搂在怀里,轻轻摩挲我的头发……从那开始,一闻到油漆的味道,就会想起那具黑色的棺材,就会莫名的感到恐慌……

每逢过年,父亲会买几挂长长的鞭炮和一堆各色花样的花炮,一到腊月二十三,晚上放一挂长长的鞭炮,随着炮声的响起,瞬时弥漫浓浓的白色烟雾。以后的日子直到大年三十,每天放三个粗一点的零炮,大年三十放一挂长长的鞭炮,大年初一再放一挂长长的鞭炮,每天三个零炮一直放到正月十六,年基本上就算是结束了,鞭炮也就嘎然而止了。所以,儿时的记忆里,鞭炮的味道就是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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