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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配角:向阳付婕

简介:宋冬掏出烟,给我递了一根说:“取完钱后,二胖请我喝了酒;我开车不能喝,他自己倒是喝了不少;想想也是,人家钱有了,貌美如花的老婆有了,还能摆平马大美,把那些脏事儿都盖掉,谁遇到这种喜事,还不得多喝二两”顿了一下,宋冬竟轻蔑地看着我,满脸讥笑说:“倒是你向阳,同样是结怨,你看看人家二胖过得是什么日子?再看看你,一无所有、家境落魄,爹死了不说,还得眼睁睁看着仇家逍遥快活!人生最悲惨的事,也莫过如此了...

听到还有MP3这茬,队长赶紧叫人搜查,可他们对着马大美搜了半天,却一直没找到东西。

“不可能,一定就在这周围,你们再好好找找。”既然马大美没有出卖我,那我就笃信,她肯定按照我的安排做了。

“队长,找到了,掉到床缝里去了。”那位警官把手探进去,使劲将东西抓了出来,随即又兴奋道:“队长,这MP3到现在还录着音,时长将近2个钟头;这也就意味着,所有案发时的经过,它都给录进去了。”

听到这话,最先变脸的就是金二胖,紧跟着便是宋冬等人;我当即一声怒喝道:“警官,控制住眼前这些人,千万不要放走任何一个!贼喊捉贼的案子,你们一定办过,说不定那个贼,就是眼前这些人!”

经我一提醒,周围的警察瞬间转身,动作干练地掏出手枪,全都指向了二胖他们一伙儿。这时候队长发话了:“不管有罪无罪,暂时都铐起来,管控住这些人!”

那一刻,二胖吓得拔腿就要跑,已然成了惊弓之鸟!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何要这么残忍,竟然动手杀了马大美,可从他的动作来判断,他就是凶手无疑了。

那么多警察,而且都是刑警,怎么可能会让他跑掉?只是片刻间,他那大肉墩子般的身体,就被警察一脚踹到了墙根,接着就是一阵杀猪般的嚎叫,二胖的手脚,全被铐了起来。

“电脑呢?把录音拷贝出来,捡重点的先听一遍!”警察队长满目沉凝,却有条不紊地指挥道。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有个警官拿着笔记本过来,将录音拷贝进了电脑里;下一刻,录音打开,里面传来了声音。

“大美,今天去医院了吗?孩子打掉了?”这是二胖的声音,由远及近。

“金二胖,金明飞!我问你,你是不是要结婚了?是不是不要我了?”马大美泼辣地喊道。

这时候队长抬手打断,目光看向众人问:“谁是金二胖,金明飞?”

我往地上一坐,得意地靠着墙说:“就是刚才那个,要逃跑的胖子。”

二胖本来眼睛就血红,听我开口点他,这混蛋吓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我想这世间,没有什么比刚杀完人,又被警察给抓住,更刺激的事了。

队长点点头,示意录音继续播放,这时候里面,又传来了二胖的声音:“谁告诉你我要结婚的?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打掉没有?”

“想让我打掉孩子成全你,做梦去吧!金二胖,你玩儿了我两年,我都怀上你的种了,你现在说不要就不要,你真是个杂种!”

“行,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废话!马大美,我跟你就是玩玩儿,想让我娶你,即便我同意,我爹也绝不会同意;说说吧,怎么样你才能不闹。”二胖倒也爽快。

这时马大美顿时就哭了,一边哭,还一边骂骂咧咧道:“你这个挨千刀的,早知道当初你是这么个货,我就不该让你上我的床!”

二胖顿时不耐烦道:“说吧,要多少钱?!”

“6万,少一分都不行!”马大美更爽快,张嘴就开出了价钱。

“你疯了吧?!我年根儿才买的楼,头些日子又刚给了彩礼,现在家里别说6万,就是6千也拿不出来!就5千块钱,你爱要不要!”

马大美却顿时冷哼道:“你没有,向阳有;向阳没有,那开窑厂的何勇还没有吗?我可是听说,向阳为了何勇的厂子,差点连命都搭进去。二胖,当初向阳他爹,不是管你家借了6万块钱吗?”

二胖顿时破口大骂道:“表子,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你甭管我怎么知道的,就说有没有这事儿吧!”马大美冷哼道。

“姑奶奶,这钱不能要;我要是管他逼债,不就等于承认,当初我们家骗他彩礼了吗?你别给我找事儿好不好?!”二胖都急了。

马大美却冷笑道:“那我可不管,既然真有这事儿,就说明你能给得起这6万;至于怎么管向阳要,那就是你的事了。”

片刻的沉寂过后,二胖似乎妥协了,他长长舒了口气说:“行,就6万!拿到钱之后,你赶紧把孩子打掉,别再给我闹事。”

“哟,答应的这么爽快啊?不是说那6万,不能要吗?”马大美突然抬高嗓门道。

“我当然不能管他要!不过这几天,何勇正派人收购我家地皮,所以给你凑6万出来,应该还能办到!但咱说好,拿到钱以后,咱俩可一点关系都没了,你要是敢给我挑事儿,我灭了你!”

“哟,何勇收购你家地皮,那得出不少钱吧?!行,就6万美元,我不多要。”

“什么?6万美元?你怎么不说6万英镑呢?”

马大美顿时一笑:“英镑更好,我记得英镑比美元值钱吧?行,就6万英镑!”

下一刻,二胖的语气,顿时都气炸了:“贱人!你别给鼻子就上脸,我们家就是把地皮全卖了,也凑不出60万!就6万块钱,你要是不愿意,那就别怪我欺负寡妇!”

“瞧你,急什么?这60万,买的可不仅仅是咱俩的事;当初你指使我,给向阳家鱼塘下毒的事,他不仅知道,而且手里还有录像,连我摩托车牌号,都拍得清清楚楚!二胖啊,这件事可连我都牵扯住了,他向阳要是一告,我立马就得去坐牢,所以这60万,我要得不亏!”

“什么?向阳竟然有录像?”

“可不是嘛,就在他手机里存着呢,昨晚他来过,而且拿着视频威胁,让我出面指认你!所以我管你要这60万,是跑路用的;只要我消失了,他就是有视频,也牵扯不到你身上;现在你还觉得,这钱花的亏吗?”

听到这里,我真是无语了,马大美就是太贪,如果她直接拿那6万,根本就不会被杀害!可人性的贪婪啊,真的不敢想象。

想过这些,电脑的录音里,又传来了马大美的声音:“二胖,我跟你谈事儿呢,你去客厅干什么?”

片刻后,马大美突然又惊恐道:“金二胖,你…你拿刀干什么?!”

“干什么?把你宰了,既不用掏60万,他向阳凭着那段视频,也找不到我头上,这对我来说,不是更好吗?大美啊,只要你死了,那所有账,就都清了。”说完,录音里顿时就传来了打斗声,还有马大美,奄奄一息的求救声……


于是我看待林佳的眼神完全变了,一个从不出门的小伙儿,竟然随身带了几十万现金,却住在一个,每月房租450的偏僻老楼里。

我觉得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和我想的一样,他是个罪犯,肯定是谋了不义之财,然后躲藏到了这里!“林佳,你把这么多钱拿给我看,就那么信任我?”我开始试探他。

“几十万算多吗?”他反倒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又似是想到了什么,这才淡淡一笑说:“我差点忘了,你是乡下来的;在你们那儿,几十万能算是笔巨款吧?!”

我尼玛…当初因为10万块钱,我爹就丧了命;这么一大笔钱,你说能不能算巨款?!我真的有点乱了,同时还多了几分戒备,但看他瘦胳膊瘦腿儿的,又似乎对我没什么威胁。

“林佳,说老实话,你觉得我这人怎样?”

“开始有点土,看着碍眼,但看习惯了,也就那样吧;傻大个儿,你心眼儿倒是不错,饭做得也挺好吃,以后遇到困难就吱声,别磨磨唧唧不敢说;今天你上来就甩脸子,我还以为自己怎么着你了呢,原来就是钱的事。”他不屑地蔑了我一眼,又大大咧咧坐下来,吃起了饭。

这小子心也太大了,一大包钱扔地上,他就不怕我起歹心?我继续试探道:“你把这么多钱亮出来,就不怕我给偷花了?”

他竟然摆摆手,吃着蒜蓉菠菜说:“随便抓着花,这钱我看着就脏,正愁没地方处理呢。”

脏钱?我的心再次“咯噔”一下,看来我猜的不错,这小子绝不是干正事儿的人。

“林佳,你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干什么的吗?”

“不能!这可关乎我的安全问题,对谁都不能说,你也不例外。”

我艰难地耸动着喉咙,看来真的是遇上硬茬了;但回想这些天的相处,林佳虽然小毛病不少,可他也没什么坏心眼儿啊?洗发露、香皂、手纸,他都由着我用;网费也是他交的,看我没网,还让我接了根网线。

于是我苦口婆心道:“林佳,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苦海无边,咱回头是岸啊!”

“你有病吧?!”他白了我一眼,完全不慌,还饶有滋味地吃着菜。

“老实说,你到底犯了什么事?你要信得过我,咱们就一起想主意,你这么老躲着,始终不是个办法对吧?!”我继续劝道。

这下林佳生气了,他把筷子一拍,两手交叉在胸前,坐直身子冷冷地看着我道:“哟,我刚听明白,原来你把我,当成嫌疑犯了啊?!”

这还用疑问吗?明摆着的事嘛!我继续说:“这钱我不能替你销赃,真要沾上了,我也得跟着倒霉。”

林佳没绷住,竟然“噗嗤”笑了起来,他眼睛上下打量着我,饶有兴致道:“你是不是还想报警抓我啊?”

“那得看你犯了什么事,有没有伤天害理,愿不愿意把实情告诉我。”对于林佳,我依旧选择给他一条生路。

“不用那么麻烦,110是吧?我替你打,咱直接让警察来,不就完了吗?”说完,他真的拿起电话就打:“喂,110吗?”

我吓得顿时一个激灵,赶忙抢下电话,挂断后才说:“疯了吧你?!就不为自己,再想想后路?”

他对着我的手拍了一下,又把电话抢过去说:“你真是个土包子!我要真犯了罪,敢打电话报警吗?还有,不要拿你的世界观,去衡量别人的一切;几十万而已,都不够我买个车轮子的。”

说完,他又吃了两口菜,把筷子一扔,指着桌上的钱问:“这钱你到底用不用?”

“不用,不义之财坚决不用!”我是个相当有原则的人。

“不用拉倒,饿死你得了。”

说完,他抓起那沓钱,拎着黑包,转身又进了卧室。

周一清晨,我洗漱完之后,就敲着林佳的房门说:“林佳,起了吗?”

“干嘛?”他带着没睡醒的声音问。

“借我800块钱呗?”

不大会儿功夫,卧室的门被“砰”地砸了一下,我猛一激灵,以为又是他丢的拖鞋。

“开门自己捡,顺带给我买份早饭上来。”

我轻轻推开门缝,一沓百元钞票,就那么被他粗暴地扔在了地上。

伸手抽出三千块钱,这绝对够我坚持到月底了;然后我把剩下的钱,又推进去说:“我就拿了三千,还剩七千放门后了,回头你点点。等我月底发了工资……”

“滚!!!”

给林佳买完早饭,我就跑去上班了;我们资料科还是那鸟样,主任喝茶看报纸,苏姐拿着镜子臭美;我和姜雪就窝在办公桌里,吃她带来的坚果零食。

这样的日子,对别人来说是享受,可对我来说却是煎熬;总不能一辈子,就这么混下去吧?

我好歹念了四年书,而且比所有同学都努力,曾经我老期盼着,等踏入社会后,立马放开手脚大展宏图;结果却没想到,自己竟一脚踹进了养老院。

“那个…主任,这些资料图纸什么的,我能看吗?”起身走到主任桌前,我试探性地问。

“主任,主任?”我拍拍他肩膀。

“嗯?哦,呵,下班了啊?”主任赶紧放下挡在脸上的报纸,起身就要收拾东西走人。

“这才上午九点,我是问您,这些资料图纸什么的,我能看看吗?”我尴尬地看着他笑问。

主任一愣,随即不太开心道:“你不是闲的吗?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看的?书架上有的是报纸,你拿着看不就完了吗?!”

我摇头腼腆地解释说:“主任是这样,我专业就是学机械的,尤其咱们信息部,有这么多资料图纸,我看着眼馋,想提升提升自己的技能。”

听我这样说,主任倒是眼前一亮,指着周围的资料柜说:“看,随便看!当然,保险箱里的核心技术除外。”说完,他还瞥了两眼苏姐和姜雪:“看看人家向阳,多有上进心?再看看你们俩,唉……”

后来我很感激,那段在资料科的岁月,因为那为我积累了,很多前沿专业的技术和构想。所以有句话说的好:“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埋怨工作环境不好时,那只能说明,我们努力的还不够。

小时候我在外面打了架,父亲从不问对错,都是先把我狠揍一顿,踹得满身都是脚印子,再揪着我的耳朵,卑躬屈膝地给别人登门道歉。

最惨的一次,是村里的金二胖,骂我“有爹生没娘养”,骂我是“我爸跟村里的女憨子生的”;我骨子里自带野性,又怎会受此屈辱?!二话不说,我摸起砖头砸了他脑袋,当场就见了血。

事后我吓得不敢回家,在麦子地里硬躲了三天;饿了就撮一把未成熟的麦穗,或者拔几株野荠菜果腹;渴了就到小河边,撇开污泥饮两口脏水。

每至深夜,父亲在村头声嘶力竭地呼喊我的名字,我都置气地不应声;凭什么别人欺负我,我就不能反抗?凭什么我教训了坏人,回家后还要挨打,还要给别人道歉?!

僵持到第三天的时候,我饿得实在没力气了,在河边弯腰喝水时,一头扎进了污泥里;要不是村里烧窑的何叔路过,将我从泥里拔出来,我估计自己早就喂鱼了。

醒来后,父亲出奇地没打我,还炒了满满一盆猪肉炖粉条,让我使劲吃、别噎着。泪眼朦胧间,我必须得承认,父亲是疼我的,是我在这世上,至亲至爱之人。

我想跟他低头认个错,想让他揍我一顿,然后去二胖家道歉;可话卡在喉咙里,我怎么也说不出来,因为我就是没错,该赔罪的是二胖!

而父亲也没逼我,只是把满满一杯烧酒,硬生生灌进嘴里,然后用力耸动着喉咙说:“二胖的脑袋缝了四针,咱家赔了2000块钱,这事儿算是平了,你也不用躲着不敢回家了。”

2000块钱?!在那个年代,父亲忙碌三年都挣不到这个数!那一刻我才发现自己闯了大祸,可又不愿承认自己有错,只得涨红着脸辩解:“二胖骂我有爹生没娘养,骂我是女憨子生的!”

“儿啊,人生下来就分三六九等,咱家在村里,连九等都算不上!这是命,你得学会认命!你不小了,都11岁了,该懂事了。”说完,父亲头也不回地就回了屋,我则绝望地流下了眼泪。

赔完二胖的医药费,我们家的家底也被掏空了;儿时最深刻的记忆,就是我家连吃了三个多月的清水煮萝卜;当时把我吃得面黄肌瘦,眼睛都绿了,而且还总在课堂上放屁,熏得老师没法讲课,只得让我在教室门口罚站,成了全班人的笑柄。

再后来就是交学费,几十元的学杂费,父亲硬是凑不出来!班主任每次上完课,都会把我拉到操场上,软硬兼施地问我什么时候能把钱交上。

11岁的年纪已经有了自尊,很多女同学路过,我都羞得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后来是何叔的女儿何冰,把这事儿告诉了家里,何叔当晚就拿着100元钱,放到了我家的桌子上。

我真的很感激何叔的仗义,当年要是没这100块钱,我极有可能会重走父亲的老路,在村里苟活一生,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因为“二胖事件”,我再也不敢跟别人打架了;别人骂我,我就装听不见,别人欺负我,我就想尽办法躲着;我成了同学眼中的“怂包”,任谁都能骂我两句,踹我两脚。

但只有我自己清楚,我骨子里的野性并没有变,只是我不想再给艰难的父亲惹麻烦了;所以我把那股子野心,全都用在了学习上,我想通过读书,来与命运抗争!

时间转眼到了高三,当时我的成绩在全校排第三;但在我们那个教育资源贫瘠的县城里,即便你是全校第一,也未必能考入重点大学。

所以我还要继续努力、继续“野”!因为我跟别人是不一样的,我必须改变命运,我不能再饱受冷眼、遭人欺压了,这些年我受够了!

每至深夜宿舍熄灯,我就抱着一堆卷子,在厕所里蹲坑;厕所的灯是声控的,亮一分钟就灭;所以每隔一分钟,我就咳嗽一声,靠着忽明忽暗的光亮,那年我偷偷做了一百多套黄冈试题!

与此同时,父亲听说搞养殖能赚钱,便借钱举债在村里搞起了鱼塘;本以为一切都会变好,将来我到大学念书,父亲的鱼塘能赚得盆满钵丰,我们家也算出人头地了;可就在高考前夕,家里却出了事。

父亲没什么文化,对养殖也是一知半解,那场暴风雨过后,鱼苗全死了;我永远都忘不了高考前的那个黄昏,淅淅沥沥的小雨下,父亲孤独地蹲在鱼塘边上,以泪洗面。

晚饭时,父亲再次咽下一杯辛辣的烧酒,咂着颤抖的嘴唇,很用力地跟我说:“儿啊,书就别念了,你是高中生、有文化,回家跟我一起办鱼塘吧;回头你搞技术、我出力,不出一年,咱们一定能将债还上。”

听到这话,我瞬间五雷轰顶!马上就高考了,我怎么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辍学呢?为了考学,我没日没夜地那么努力,蹲了一年厕所,头发都熬白了,你却在这时候告诉我不要念了?!

见我不吱声,父亲用力把酒杯拍在桌上,又说:“这就是命,你得认命!老天爷都不帮咱,文曲星又怎么可能下凡到咱家?即便你考上了大学,家里欠这么多债,咱拿什么交学费?”

那一刻,我深刻的体会到了,穷人之所以穷,并不是因为我们不够努力;而是我们所处的环境、拥有的资源、思想的愚昧,以及少得可怜而又脆弱的机会,致使我这个贫瘠的家庭,只能在生存线上挣扎!

而我拼尽全力,蓄力了那么多年,换来的一次“改变命运”的机会,一场暴雨就足以毁掉!

可我还是不信命,更不会认命!第二天一早,我拿起书包就奔赴了高考的战场;父亲没拦我,因为在他眼里,一切都是注定的,即便我考上了学,没钱交学费,同样也要乖乖回家里务农。

所以时至今日,我仍无比感激当年的自己,感激那个不向命运低头、有着不屈意志的少年;尽管当年,我不知道自己因何而战,即便打赢了高考战役,同样也要面对失败的人生。

可能仅仅就是为了争一口气吧,为了挑战命运,而发起的最后一次,最惨烈的冲锋……

听了我的话,何冰当时就急于辩解道:“向阳,你不要把我爸,想得那么龌龊行吗?没有人比我清楚,他到底有多在乎你!”

我更是无语地笑了,老子身背杀父之仇,他却拿我的恩怨做买卖,这叫“在乎我”?

“我爸现在,已经彻底不与金家人见面了!但碍于厂子的地皮,宋冬又毛遂自荐,所以我爸才让他露脸去谈的;你也知道,宋冬虽然技术不行,但口才很好,而且反应挺快,估计他能把这事儿谈拢。”何冰长舒了口气说。

确实,宋冬那诡辩之才,我可是见识过的,当初若不是他能言善辩,我也不至于被何冰打一巴掌。皱了皱眉心,我继续道:“宋冬怎么谈?拿我的恩怨去谈?继续让我跟金家和解?”

何冰立刻解释道:“怎么可能?我爸说了,你的仇肯定要报,而且他现在,就已经在花钱托人,哪怕砸锅卖铁,也要给你家伸冤了!我爸还说,你的仇,就是我们何家的仇,他既要让你活着,也要帮你把仇报了!”

“我的仇,我自己报,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人心都是肉长的,我并不怀疑何冰的话,以我对何叔的了解,他也确实会这样做;“回头跟你爸说,我不怪他,也从来没恨过他。”

“好,我们不说这个,倒是马大美,怎么还没来照顾你?”何冰撇了撇嘴巴,眼睛跟个小狐狸似的转了两圈,左右看了看又说:“向阳,你跟马大美,不会没什么关系吧?”

这方面的事,我犯不上跟她解释,倒是宋冬迟迟不离开,让我心里觉得不舒服;那货不是什么有担当的人,何冰将来嫁给他,保不齐会后悔。

于是我侧身看着她问:“说说你,不会真要嫁给宋冬吧?!”

何冰却白了我一眼道:“你少操我的心,宋冬请的专家,正在厂里帮忙组装其它机器,我爸暂时还不能撵他走。”我点点头,只是还没来得及接话,何冰随即又笑说:“在你伤好之前,我负责照顾你吧;要是马大美过来,我立刻就走行了吧?!”

我刚要拒绝,她立刻打断我道:“等你伤好了,你就请我,我也不会再来!”

随她便吧,说实话,这几天我一个人生活,确实有诸多不便;有一个人能帮我忙活,身上的伤倒也好得更快。

再后来的几天,何冰每到饭点儿就过来,她不会做饭,都是从饭店炒菜;几顿下来,倒是把我吃得油头粉面,再加上及时换药,身上的伤也快好利索了。

周末傍晚,我彻底扔掉了轮椅,手和脚上的纱布也拆了,对着空气挥舞两拳,颇有些虎虎生风的架势。

何冰拎着菜进来,大老远就笑着说:“现在能下地了啊?”

“没大事了,你明天也不用再来了。”我挠着掌心,刚长出来的皮子,一拆纱布还有些痒。

何冰却微微垂下眼眸,进屋把菜装进盘子里,不是太高兴地说:“赶紧过来吃饭吧,不然都凉了。”

我一路小跑进了屋,又活动了下浑身的关节,才拿起筷子说:“有一说一,这些日子下来,谢谢你照顾了。”

“吃吧,有什么好谢的?”何冰抿着嘴唇,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总之不太开心。

一边吃饭,她似乎突然想起了某个事,就捋着耳根的发丝说:“哦对了,二胖过几天要结婚,我爸让我转告你,千万别去闹事;至于你们的恩怨,我爸已经在市里找了关系,再过些日子,会有专人下来查这件事。”

“什么?二胖都要结婚了?跟谁?”我激动地差点没蹦起来!

“好像就是咱们镇的女孩,跟二胖的堂哥,还是初中同学。具体我不清楚,都是从窑厂听来的。”何冰嘴里嚼着芹菜,大眼睛看着我又问:“二胖结婚,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啊?不应该生气才对吗?他那样的恶霸,都快要成家了……”

我岂止是高兴啊,简直都快得意忘形了,甚至一把抓住何冰的肩膀,满脸激动道:“冰儿,这回真的谢谢你了,这个消息对我来说,太重要了。”

她脸颊微微一红,低着头说:“赶紧吃饭吧,菜都凉了。”

松开她柔软的肩膀,我坐在桌前就开始扒饭;这时候何冰又说:“那个宋冬,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怎么?他欺负你了?”听到这话,我当即脸色微变。

“倒没欺负我,只不过这几天,他总是跟金家人混在一起,还称兄道弟的;我爸说,他是为了取得金家的信任,好帮我们压低价格,拿到地皮;可一看到他和金家人勾肩搭背,我就有种说不上来的厌恶!”一边说,何冰还皱了皱眉。

我点点头,并没有贬低宋冬什么,相反还说了他两句好话:“冰儿,这说明宋冬,在真心实意帮你家办事;他这么做没错,而且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喜欢你。”

可何冰却撇了撇嘴,就不再言语了。

吃过饭后,何冰还要收拾碗筷,我就挡住她说:“我来收拾,你走吧;我现在伤好了,往后你也不用再来了。”

听到这话,何冰的手微微一抖,却抬头强颜欢笑道:“我不来,你吃什么啊?”

“我去找马大美,在她家吃喝。”现在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证明我可以活下去。

“你…你伤了这么久,马大美都没来看过你,她那样的女人,还值得你……”

“她怀了孕,我怕她担心,所以没告诉她!现在我伤好了,该过去照顾她们母子了;何冰,答应我,这件事不要往外传。”我认真地看着她道。

“我…我嘴才没那么长呢!”说完,何冰直接抓起凳子上的包,愤愤地扭着腰出去了;只是她把MP3落在了我床边,我都没来得及还给她。

人走以后,再次长舒了口气,如今我蓄谋已久的复仇计划,终于可以实施了;待到夜里10点多,村里人都已睡去之时,我叩响了马大美家的门。

当初我父亲的死,跟马大美有最直接的关系,尤其我手里,已经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所以今天这事儿,我必须要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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