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山顶空气清冽,远处加利利湖面如一片镜子,被浮云擦拭的干净明亮。山脚下聚满了人,近百个男人看天色亮了,就按照昨天的约定,一起向山顶登去。山顶上他在等他们,他昨天日落前独自上了山,彻夜祷告,要在今早从他们中挑选出十二个门徒出来。
他们登上山顶时,日头刚刚出来。他站在他们对面,沉静的目光扫过众人,经过彻夜祷告,他心中浮现出了十二个名字,十二张面孔,现在要做的,是把他们拣选出来。在众人的等待中,他说出第一个门徒的名字:约翰的儿子西门,彼得。
彼得走出队列,来到他身后,心里突突乱跳,看到了对面有人眼中闪烁的嘲讽。他的脸黑红起来,自己一介渔夫,יֵ为什么被第一个叫了出来?对面那些人里面有文士,律法师,富商,官员。יֵשׁוּעַ为什么不先叫他们出来。
第二个叫到的名字,是彼得的亲弟弟安德烈。再下面是雅各和约翰兄弟,是自家的打鱼搭档。彼得的心跳稍微平息下来。他们四人最早跟从יֵשׁוּעַ,至今一年有余,但还不明白他到底要做什么,要门徒们做什么。他能把鬼赶走,鬼却称他是示申的儿子。他能治好麻风病人,却不让那人声张。他明明知道安息日不可做工,却偏偏在安息日走远路搓麦田里的麦穗吃,还治好了一个手臂枯干的人。他为何不怕冒犯那些法利赛人和祭司们?联合着他们一起对付罗马人不是更好吗?
腓力和拿但业一起被叫了出来。腓力和前面两对兄弟是同乡,和拿但业是好友,在一年多前就把拿但业介绍给了יֵשׁוּעַ。拿但业出身官宦之家,好读经书,为人心直口快。
再下面,彼得听到了马太的名字,定睛去看,真的是那个税吏,正低了头,面露羞惭,走到יֵשׁוּעַ身后,和前面六人稍微隔开一段距离。自从几个月前在税关上被יֵשׁוּעַ召唤后,他就舍了税吏的肥差,一心一意跟了他,只是说话比做税吏时更少,对他往日欺诈过的这些渔民也恭恭敬敬。可是,יֵשׁוּעַ要他做门徒就不怕被人指指点点吗?就不怕失去民心吗?一个靠收税发财的税吏,除了被人骂,还能有什么用?
再下面,多马被叫了出来。彼得和他并不熟悉,却在交往中发现他爱说风凉话,听יֵשׁוּעַ讲论时总爱刨根问底。奇怪的是,众人中他独独和税吏马太最为投机,二人经常一起讨论问题。他听到יֵשׁוּעַ叫他,便径直走到了马太身边站好,搂住对方肩膀。
接着,亚勒腓的儿子雅各和达太被叫了出来。他们为人耿直,却性格暴烈。
只剩两个人了。等待的众人脸上都多了一份紧张和严肃。“奋锐党的西门”,众人听到这个名字,不由一愣,转头去看这个西门。他平日口口声声要人们团结起来,用暴力推翻罗马人的统治,建立以色列国。听到自己的名字,他胸有成竹一般,裂开嘴无声笑了,走向יֵשׁוּעַ。他早从יֵשׁוּעַ的大能中看出,以色列复兴只在此人,为此他不惜抛弃一切,跟从יֵשׁוּעַ到底。
最后一人是谁呢?一阵山风吹来,יֵשׁוּעַ大声说出:“加略人犹大。”
人们都转头看他,他显然也吃了一惊,因为他来自耶路撒冷地区的加略,和前面这十一个北方汉子并不相知。但他也和其他人一样痛恨罗马政府,梦想着推翻他们,建立自己富裕的家园,为此他一路跟随יֵשׁוּעַ,暗中观察他的言行,想选择最好的时机参与到复兴的运动中。却没有料到,יֵשׁוּעַ居然叫到了他的名字。
十二人站在了יֵשׁוּעַ身后,他们对面其余的人眼中闪烁着各样的目光。יֵשׁוּעַ让众人先行下山,然后向天上的示申祷告,祝福了十二个亲手拣选出来的门徒。随后带着他们一路向山下而来。
山坡上满了从周围城乡各处来的百姓,正头蒙日头,静静等山上下来的人,如漫坡漫地的羊等待吃草。他们听说יֵשׁוּעַ做事有大能,说话又不同凡响,就一路打听着来找他,他们或身体有病痛,或心中有悲伤,需要得到帮助。
יֵשׁוּעַ站在山坡上,看漫坡漫地的百姓,如群羊等待吃草,就让身后的十二个门徒坐下,自己站着,大声说:
“虚心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哀恸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安慰。温柔的人有福了! 因为他们必承受地土。饥渴慕义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饱足。怜恤人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蒙怜恤。清心的人有福了!因为他们必得见示申。使人和睦的人有福了! 因为他们必称为示申的儿子。为义受逼迫的人有福了!因为天国是他们的。
“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你们这小信的人哪!野地里的草今天还在,明天就丢在炉里,示申还给它这样的妆饰,何况你们呢! 所以,不要忧虑吃什么,喝什么,穿什么。这都是外邦人所求的。你们需用的这一切东西,你们的天父是知道的。你们要先求他的国和他的义,这些东西都要加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