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不雨

      往年的清明节总细雨纷纷落,今年清明不雨。

      2022年3月13日封小区,第二天做核酸检测,三天后又做核酸检测,新冠患者有增无减。入户门也封了,只能居家观察。生活必需品网购有志愿者送上门,生活垃圾也有专人运走,至今4月6日已守方寸之地24天,做核酸检测6次。

      “妈妈在哪里?”在窗下等我的人是妈妈吗?妈妈为什么不转身面向我,妈妈的梳着两个辫子,背是直直的。我多想看看妈妈年轻时的脸,睁开睡眼挣不开的梦——“妈妈在那里?”

        最近的确想妈妈了,才有了这个梦。

        “妈,吃饭了吗?”不会唠嗑的我每次电话总问这句。

          “凑合吃了一口。”妈妈随口说。

            “吃什么?”

            “酸菜。”妈妈回应着。

          “什么时候了酸菜还没吃完?”

            “还有两颗酸菜。你二大爷说要回来,葬在你奶奶身边。”

            我的心啊立刻阴云密集,电闪雷鸣大雨倾盆。前两天与妈妈通话,妈妈说过二大爷因胃癌住院,我想给二大娘去电话,又想去电话人也过不去,等几天解封了过去看看。

    这一等等来的是阴阳两隔,昨夜里心情烦闷,只因当初买房娘家给我两万,孩子爸爸偏偏说二大爷和我哥送来一万,二大爷礼金一千元,哥哥礼金三佰元。我回家取的一万元,孩子爸说一元没取来。

      2000年至2003年我打工积攒了一万多元,我爸怎么可能不给我?2020年爸爸又给我两万,孩子爷爷奶奶的住房才更好名。这些孩子爸爸都不承认。他还摔了碗盘砸坏了冰箱门。

        愤恨不平地躺在床上,冷冷的月光照着惨白的墙……

      恍惚间二大爷坐在身边,静静地坐着,不言不语……

      “姐,二大爷走了。”弟弟的一个电话如晴天霹雳。

        “怎么就走了?我还等解封后去看看。”

          “胃癌晚期,姐能出来吗?……”

          “封小区,出不来。什么时候走的?”

          “刚刚,二大娘来电话说的。二大爷八十岁了也算高寿,也别太难过……”

          2022年 清明节的第二天四月六日,我又失去了一位亲人二大爷,享年八十岁。

          2021年十月初八,我三舅在初雪中走了,享年七十七岁。

          他们从未离开,只是去了另一个世界,偶尔也来看看我们,听得见我们的心声,另一世界里同这里一样也有四季变换百花盛开,也有蝶飞蜂舞,也有数不清的星星,那里的星光如烟火一样灿烂却比烟火恒久……好好的活着让思念成河!

      清明不雨泪落成河!

      我泪落如雨忍悲对儿子说:“人不可能总年轻,人这一生是个抛物线,趁着年轻多学点,到老了什么都退化,最终连身体都不是自己的。”

        儿子什么也没说,默默地看着我。他知道此时的安慰是多余的,痛哭一场也好。

        我泪成河,谁在行舟?

        窗外二只喜鹊欢叫,我充耳不闻;楼下桃红柳绿,我视而不见。我的见闻又回到那年……

        1996年刚刚上中专的我进入繁华世界的鞍山,迎接我的是二大爷和哥哥,哥哥是二大爷的独生子,父子俩同样寡言。他们和我们很少说话,径直領着爸爸和我去吃肉馅饼。

    那年我十六岁,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馅饼,至今仍觉得是人间美味——皮薄肉嫩,香味绕啊绕,绕不开的悲伤解不开的封城啊!

      不能送二大爷最后一程,遗憾终生!

      疫情又严重了,二大爷的头七也去不了,又哭了!

        三大爷热爱书法,笔墨芳华五十六个春秋。三大爷与奶奶同住五十四年,后来,三大爷去了敬老院。

      奶奶独处一屋不到一年就走了,那年是2001年冬天,终年八十六岁。又过了两年的一个立春,远居城市的我莫名其妙的手腕反转,一碗刚刚切好的黄瓜丝倒在地上。不久,我接到妈妈的电话说:“你三大爷要不行了…”

        我们上回家的长途客车,刚好与二大爷的独生子偶遇,他手中拎着饼干。

      我们一起走进敬老院,三大爷己形容枯槁木色死灰,这是他唯一的一次见过我丈夫,他仅说一句:“这就是**啊……”我的三大爷还想说什么呢?

      “二大爷说死后葬在你奶奶旁边,给你奶奶顶脚。”腊月时领着儿女回娘家小住,唠嗑时妈妈说。我有些不祥之感,一晃四个春秋不曾见了,想等春天到了去看看,等来等去等到今日,想去又出不了门。进户门己贴上封条,我所居住的小区已有四个人确诊是新冠患者。

        从2022-3-13至2022-4-17居家观察已34天了,周边小区陆续解封,我所居小区是疫情管控重点,至今未解封。本想见不到二大爷最后一面,为他烧头七尽点心也好,看来这一点心也无从寄托。

        2020年隆冬雾浓,头一次听“新型冠状病毒”,自认为一阵子就过去了,转眼三年也没过去,还被居家观察——有点像坐月子。我是坐过二次月子的人,说真的我不怕居家观察,我怕两个小孩晒不到太阳,担心他们的健康…

      哥哥也是一个大男孩,五十多岁了末婚要送走爸爸守着妈妈,将来妈妈走了剩下他一人多孤单?哥哥是二大爷独子,二大爷始终是人父未升级成爷爷,带着许多遗憾走了。

      我远离家乡念书的城市里至少有三个亲人,我常去二大爷家,每次去水果糕点不说还有佳肴贴补我。那是我一个星期省吃后唯一的补给。

      二大娘是个善良的人,她视我如女儿一般,为了弥补无女儿的遗憾。后来,我随夫搬迁到海角小镇,想念二大爷全家,起初一年探望一次,后来,孩子大了工课紧张,又添了老二,渐行渐远渐无念,二三年探望一次。上次见面在四年前,愧疚感时时相随,心花溅泪难熄心火,自从二大爷远行,从不牙痛的我开始痛牙。

        我所居的小城仍未解封,听妈妈说老家也如此,二大爷至今未下葬。

      哥哥长相随他爸爸——我的二大爷,声音也似他爸爸——我的二大爷。

      我的二大爷比我爸爸年长十岁,在我爸爸十二岁时我爷爷离开人间。“长兄如父”在我们家族里如此。

      二大爷尽所能帮助兄弟们。三大爷酷爱书法,所用笔墨纸砚是二大爷赠送的。茶香氤氲在记忆里,成了一帧风光旖旎的照片。饮茶人虽不在饮茶,盛过那年茶水的壶仍在老屋静听夜雨。

      三大爷属鼠,终生未婚,二大爷的独生子——我哥哥也属鼠,至今未婚。

        结了婚人才完整,否则,凹凸不平的世界里凹凸不平的人总会孤独寂寞冷暖无人问津。二大爷是带着遗憾走的吗?还是岁月剥去了他的感知,去时正如来时一样无知无觉?

      忍悲含痛拔通了二大娘的手机号,二大娘说二大爷临走时一句话也没有。

      真的没留下话吗?二大爷想回老家安葬就是话呀!

      二大娘一个人送走二大爷,二大娘说他儿子我五十岁的哥哥还是个孩子,进出医院不方便,不想折腾“孩子”,她一个人及她的娘家人送走我的二大爷。

        她领着“孩子”住在新房,她的“孩子”比我大八岁,刚刚在视频里聊过天,第一句话:“刚才我在厕所,没接听。”是呀,哥哥,你不接听自然有不便告人的理由,为什么又说出来?

      哥哥的胡子快把整张圆脸盖住,说话吐吞不畅,目光呆滞,看来这段日子哥哥遭罪了。

        哥哥长得像二大爷,心酸难忍悲伤逆流成河,眼泪滴滴滚过,最后汇成河!

   

不为模模糊糊的未来担忧,为清清楚楚的现在努力~加油!打工人

      不得不说的是北京大鹏教育知金有限公司,从2021年3月13日体验课到2022年5月16日课程结束,我的画虽有了很大进步,但这一年里我失去了两位亲人。我的大鹏号2021041300974似乎也暗示这个,数字谐音是:爱林二林逝连你三舅齐逝。

        我沉浸在学画中,忽视了身边的一双儿女,也想不起远方的二大爷与三舅,2021年4月至2022年4月我陷在彩虹一样的童话世界里,欢乐无忧。

      这是爱我吗?为什么又给我暗示?

      为了躲避悲伤我画了一只猫,画着画着忽然想起,我当年养的猫。

      动物和人一样都怕死但都得死。想开了,我的心不痛,正如 幼女说:“妈妈你也会死,死了就看见他了。”

        可有个人是我的灵魂,他说要离职了,我伤心地哭,我哭我们的分别,为什么属于我的快乐总少之又少,既使快乐也含三分悲伤!

      难道我的心是海?注定一生苦涩!

      “有个女大学生被社会小青年骗了!”一向不善言谈的二大爷那天给我讲了许多两性故事--当然二大娘不在家。

        我不是女大学生,曾经不是现在也不是,只能算宝妈。他也没有骗我,他只想给我一点快乐。

        我不敢说我尝过生活的苦,因为我们生活在繁荣昌盛的大中国;我也不敢说我熬过日子的累,两个娃的宝妈有什么累活?

        最近一周我确实在熬日子,我的一半灵魂出窍了,因为他的离职!我们在网络上认识的-----初恋的感觉。我想他,一心只想他,忘记了周围的人,也包括我自已。

        他离职在疫情泛滥成灾的日子,没有了经济来源,心中的苦累向谁说!

        这就是男人吧!不言不语默默地挑起生活的担子,一心一意为家人朋友付出所有。

          我逝去的二大爷是这样的人,逝去的三大爷也是这样的人,还有逝去的三舅……

      “夫天地者万物逆旅也,光阴者百代皆过客也”在光阴面前,我们终将逝去,既然活着,就要好好活着,尽量快乐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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