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理头发的时候,又发现有一根白头发混迹于黑发丛中,独自拨拉了半天,才将他清理掉。我小心翼翼的捏着这根头发,在灯光下仔细察看,的确是一根银白色的发丝。因为被拖拽过几次,发尖已经被拉到蜷曲,我将他放在键盘的边缘,不时的进行观察。这已经是两周来发现的第二根,不知不觉间,白发时代已经开始,可我还觉得自己很年轻。
上午和孩子母亲到窗口办完最后一道手续,一个月的冷静期并没有多少变化,只是让我对曾经的生活有了更多的思考。不再有怨恨,不再有指责,即使对往昔有再多的不舍,却也只能顺其自然的暂时划上句号。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放手或许是最好的选择,我这样劝慰着自己。离开窗口后,简单交流了一下,还是和平常一样各奔东西。
此前,从未发现自己有白头发,即使刚到单位后的那一段时间,每天没日没夜的加班熬夜,也不曾有如今的状况。虽然周边年长或年轻的同事,或多或少都生出了白发,但对于我自己的这个新物种,我还是心中五味杂陈、百感交集。确实是已经在这个世界上过得足够久了,经历了那么多的春夏秋冬,孩子也都已经八九岁,即使不承认慢慢老去,但总会有东西会在一瞬间提醒着你。
我问同事,对于这种一根、两根的白发该如何处置,他告诉我不用紧张,只当是平常,如若拔落下来,下次还会来得更多。我没有相信他说的话,看到一次便简单粗暴的直接拔掉,一根、两根,如果还会有第三根,我便会停止下来。正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许到第三根报到后,接下来就会有一个量的突变。对于白头发,我并非是特别的讨厌,只是暂时还不能欣然接受。
也许日子久了,也便会自然而然、顺其自然,衰老了就衰老了,每个人都逃不脱时间的羁绊,总有一天会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人生漫长而又短暂,一开始会觉得几十年是极其漫长的一段旅程,到了我这个年龄,应该是已经走过了一半,才发觉过去的二十年,真的就是弹指一挥间。也许后来的二十年,一样是转瞬即过。就像我很小的时候,总觉得到田埂边上的路很长,要迈着小短腿走很久很久。
现在,一样的路程,我张开双腿只需要几分钟就可以穿越那条田埂边上的老路。有时候,我和父亲并行出发,走着走着,父亲便落到了后面,就像小时候我被他甩很远的样子。那时候父亲更多时候会抱着或背着我下地找正在干农活的母亲,现如今母亲则永远的躺在了曾经劳作过的农田里,守护着曾经汗水浸透过的土地。父亲的腰已经弯了,那个背着孩子到处走动的父亲,只是在记忆里可以追寻。
时光就是这样,给我们留下美好回忆的同时,拿走了我们的当下,又把当下变换成未来回忆的美好。留不住时间的你我,只能在滴滴答答的秒针旋转中,一样又一样的把该做的事情做好,至于其他的,一方面不仅要顺其自然,另一方面还要得失坦然。失去的或许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或许还在路上,只要我们坚持所爱、感恩生活,总会有那么一天,可以安详的告别这个美好的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