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妍,你怎么了呀?大晚上的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哭?”沈晓鸥坐在习妍旁边,搭在习妍肩膀的手轻轻的拍着。
习妍没有想到会遇见沈晓鸥,听见沈晓鸥说话的声音,微微抬头,感受到沈晓鸥在自己身边坐下,身子转到扑到沈晓鸥的怀里哇哇的大哭起来。
沈晓鸥一手抱着习妍,另一只手轻轻的把散落在两侧的头发撩到身后,寂静的夜晚委屈的泪水像奔腾的海水扑面而来。
“心里不好受就哭出来,哭出来好受些。”沈晓鸥没有制止习妍的哭泣,鼓励着,允许她放肆的哭泣。习妍像个小孩子,只是哭,不停的哭,不再是抽泣而是嚎啕大哭。
这世间所有的“突然想起”,都是一直在心底。习妍的心里有无数个突然想起在翻腾,曾经以为美好的一切都是面纱遮住了眼睛,蒙蔽了心灵。
习妍哭累了,哭醒了,慢慢抬起头,仰着红桃子一般的眼睛,略带不好意思看着沈晓鸥。
“姐。”所有的歉意都在这一字“姐”里。
“好些了吗?”
“嗯。”习妍点点头,眼睛里再次噙满泪水。
“和我说说,怎么了吗?”沈晓鸥尝试着走进女人的内心深处,试图触摸那里的最柔软。
“姐。”习妍一个字开口,又开始抽泣。
“稳定一下情绪,哭多了伤身体,身体刚刚恢复自己要多保重啊!”沈晓鸥的提醒发挥了作用习妍微微调正身体,和沈晓鸥拉开一些距离。
亲手撕开谎言,展露真相的那一刻,也是崩溃的瞬间。
“姐,来时路上,我和你说前段时间生病住院,只是一部分。后来……”听习妍亲口再说一遍班少霞讲过的事。面对瑟瑟发抖的习妍,沈晓鸥不敢相信世界上居然有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能够置老婆于不顾,反提要求。宝马男,沈晓鸥终于在众多词语中找到这个词,对,就是宝马男。
“你离开老家回到城里之后,你爱人没有为难你吧?”沈晓鸥不知道这个女人承受了多少委屈。
“姐,他就不是个人。”习妍深吸一口气骂到,“姐,你知道吗?我开车想回城里,可是心里憋屈呀。我一个人把车能停在运河边上,坐在河边的长椅上,越想越生气,心里越委屈。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是废物,遇到事情只会哭鼻子。那天我在运河边上坐了将近三个小时,是我爱人打电话问我在哪里才回的家。
我以为他知道对我的要求太过苛刻,太过过分可是你知道吗?我回到家之后,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抽烟,整个房间被他抽的乌烟瘴气,我进去之后咳嗽不止。门和窗户全部打开,我埋怨他不该在屋里抽烟,可是他说他心情不好,是我没有尽到做儿媳的责任才知道他追着我回到城里,不是安慰我,而是继续来指责我。当时心里憋着一口气,我和他说啊,让他滚回老家去,滚到他妈的身边去,永远不要再到城里来,我们娘三个不想看见他。
姐,你绝对想不到,他当时指着我的鼻子说,在老家工作,离家只有五里地,每天骑电动车上下班已经非常方便。为啥一定要调到城里工作,而且还要继续当领导。他说我到城里工作就是为了勾引男人。
姐,你不知道,在学校承担年级主任的工作以来,他就左右看我不顺眼,他绝对禁止我参加学校各种人操持的所有饭局,理由是只要男人和女人在一起吃饭,就会喝酒,凡是这样的女人都不是好人,都是处心积虑勾引男人的女人。
姐,你说他这么说,他还是个人吗?他还说我调到城里,继续当领导,在老家男人没人上钩,所以换个单位继续勾引男人。姐,你说他是什么人吗?这么多年这些话我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姐,你说我是那样的人吗?”习妍再也抑制不住,委屈的泪水再次喷涌而出,嚎啕大哭心要掉出来一样,身体哆嗦成一团。习妍压抑的抽泣,胸口犹如被绳子揪着,拧成一条线,扯着拉着,怎么也放不开。一口气憋在心里怎么也出不来。
沈晓鸥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受伤的女人,因为自己从来没有被丈夫怀疑过对婚姻不忠,对家庭不忠,只有使劲的摩挲着习妍的后背,让她的气息顺畅些。
每一滴泪水都是感情的凝结,都是对过往情感的诉说,都是对往昔的追忆。一丝丝一次次堆积而成的情感,终于累积成情绪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