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读《中庸》到时候,竟然想起了我的梦。我知道又一次不专注出现了这一次都不专注。是对梦的。追寻。所以。我没有去阻止他。让梦境在眼前浮现,但是我的嘴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在读着中庸部分心里呢,对自己的一心二用嗤之以鼻,但也因为有梦的想起而窃窃自喜,可是好久都想不起来了。
梦里应该是大团圆的聚餐,有一个很多年不来往的朋友。应该算是同事,也算是校友。她穿着大红色的毛衫,化着浓,有着爽朗的笑声。围着圆桌,大家侃侃而谈。
我好像在招待着他们。又好像在照顾着自己的孩子们。有四五个孩子的模样,想不起来是谁家的。只是这位朋友。用她那我曾经熟悉的热情在我们家的圆桌上与大家交谈甚欢。
梦里的季节应该是冬天。屋子里很暖,朋友却说很冷。推杯换盏几轮之后,她开始脱掉了大红的外衣,却不想里面还有一件白白的毛衫,毛衫里还有一件毛衫。
我笑她如此爱护自己。她笑言身体大不如从前。音容相貌历历在目,那般清晰,不像是在梦里。
说起这个朋友,那可是给我上了社会第一课的人,让我知道人前人后还可以有诸多不同的面孔。
那是年轻的时候,也就是20岁的模样。我们相差一年分在同一个单位。因为是校友,友都很年轻,关系就很密切。
当时单位里有一个胖胖的主任,滚圆的身材。他于半年前调走。
有一天我和朋友去逛街,远远地看着他迎面而来。我这个不爱说话的人悄悄地对朋友说:“你看那位主任过来了,要不要说话呢?”
她说:“不用说话,他也未必能看见我们俩。”
于是我认定了她也同意,不用打招呼就这样走过去。
当这位主任走到我们身边的时候,朋友却以百倍的热情拉着主任的手,用她独有的如花般笑脸,夸张的语气夸耀起主任来,说他最近瘦了,精神了,气色也不错,保养的挺好,看来工作很顺心……说话时拉着的手还迟迟不肯放下。
眼前的这一幕让我惊呆了,我傻傻的呆站在她俩都旁边,僵硬地笑着。这会儿想着自己当时皮笑肉不笑的尴尬模样,还在点着头确认自己的傻呢。
精彩的是,刚和主任分手,我们俩继续往前走的时候我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用说话的吗?”
她却说:”都见面了,不打招呼不好,你看他那肥样。太丑了。”
我诧异地看着她:“你刚才不是在说她瘦了吗?漂亮了吗?保养得更好了吗?”
她笑呵呵地说:“见面了当然要说好话,难道你让我说他丑了?她再丑我也不能说呀。你咋那实诚呢!”
接下来的一路我无语了。我不断地想着她的这一张阴阳脸,真是给我上了一堂生动的课,开眼啊!
虽然后来我们的关系渐行渐远了,但真的要感谢她让我知道了人前人后有这样的一幕阴阳之别。面对时你可以笑脸相迎,转身间就能让变成一地鸡毛。
直到今天已步入中年的我能,还会经常想起这一幕。尤其是有人夸我的时候,我都会由衷地去走到语音的对立面中去看自己。
我依然做着自己,面对有缘的人,我会跟他交谈甚欢,但是反之,我就会不说话,以沉默处之,再怎么想也说不出违心的恭维。
想着自己的一路做人,深感以一张脸去做人确实很不容易。但是又不肯委屈自己去寻找第二张脸。
我总是想,时间长了,一个人的两面性会被传播,你是怎样做人的会被传送,会在坊间相传。这被双面裹夹的感觉一定会不舒服,会累。
人各有志,选择的路不同,自然做人做事的风格也各有不同,结果也就不同。想起来几天前和小叔一起吃饭,无意间说到了她,那句“那人不行,坑自家人”入了我的耳,但很快就又飘散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在今天走到我的梦里?一定是因为那天的偶然拾起吧。
梦里,有几张熟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