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粗听后莫名地感伤,“这也太快了!真是没想啊!”但回头一想,似乎又有点幸灾乐祸的样子,“那家伙还挺得意,或许他也没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兀吧?看看,这就是恶人的下场。”
我觉得他三观有点扭曲,像是有点落进下石的样子,反驳道:“别人不就是让你别占着茅坑不拉屎吗?你怎么就把他归为恶人的行列呢?不要看到别人倒霉就忘乎所以,这个世界变化多端,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下一个不幸的人就是你!”
武大粗见我为那老板辩护,心里有点不得劲,“我又不开店营业,怎么可能有他那样的厄运?”说完又疑虑重重地看我一眼,“你和他什么关系?怎么帮上他说话了?莫非你的魂让他给勾走了?”
“你真是莫名其妙!老娘就只见过他一眼,怎么就被他勾走了呢?你这自卑感可不是一般的强!你还别说,我真就对他有那个意思!悲催的是他和我对不上眼,要是他能在人群中多看我一眼,这里还有你什么事呢?”说完我便跑出了便利店。
武大粗气得脸歪脖子粗,追在我身后怒喊:“喂,黑猩猩,你这是造反的节奏吗?你他妈的别老借别人的优势来踩我,没有我你能活到今天吗?没错,那鸟毛的确长得比我好看,有模有样,但男人长得帅有用吗?能当饭吃吗?
“请你别忘了在你最失意的时候是谁替你保驾护航?谁舍命把你从火海中救出来?那老板长得好看有什么用?他能为你做什么?老子虽然长得丑,但是老子能在关键时刻出手替你背黑锅,就冲着这一点,你就应该对我感恩戴德!
“你他妈的不但不把我当回事,还时常借别人的优点来贬低我,真是白费了老子一番好意!早知道这样,我还不如救一条狗。至少狗还会对自己的主人吠几声以示感谢,你奶奶的就只知道鄙视我!”
听他这么一吼,路上的行人都齐刷刷地把目光对准了我,我难堪不已,恨不能找个地洞钻进去。就在我左右为难的时候,路边开过来一辆三轮摩托车,我二话不说就跳了上去。
“黑猩猩,你他妈的能耐大了是不是?看老子回去不好好修理你一顿!”武大粗追着车屁股跑了一阵,见自己的腿力赶不上车的速度,无奈地停在路边的灯杆下喘气连连。
我回头看了他一眼,催促车主加大马力把车拐到了通往保护伞的方向。
“师傅,掉头,往右拐。”
车主一看右边是一条黑黢黢的小巷,心里一震,“这里进去是死路,你要去哪儿?”
我不假思索地说:“去保护府!”
车主不知所言,“哪里是保护府?”
我脑子转了转,想起周员外临走时丢给我那张卡片上印着的地址:“政府路1号。”
车主转过头怔怔地看着我,“你没毛病吧?黑灯瞎火的,你上那儿干什么?”
我回头望了一眼,“有人追杀我,我要去找保护伞找说法!”
车主没好气地说:“那人早就下班了,你去找鬼吗?”
这时,我忽然想起周员外在我身上玩得正起劲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有困难找我,但为了避人耳目,必须在单位下班的时间来。”
“为什么?”我问。
“别人都走了,我才好接待上门找我办事的人,但也不能明目张胆搞特殊,我在单位后面弄了个小地方,你要是到了那地方不知道方向,可以向我的内线看守人打听,他会做你的领路人。”
我心里一乐,忙催车主赶路:“你只管把我带到那里便是!”
车主还想多说几句,但我看武大粗追了上来,对他吼了一声:“快走!”
车主一踩油门上了另一条道,很快便把我送到了保护府,下车一看,府内大门紧闭,周围没一个出入的人影。我上前拍了拍门,“有人吗?“等了一会,没有人回应。我正要抬脚走人,突然从里面探出一个老脑袋,“你找谁?”
我忙把脸凑上去,向他报上保护伞的大名:“我找周大宏!”
老头儿皱着眉把我打量了一番,“你找他干啥?”
我不紧不慢地说:“我找他办事,你知不知道他的办事基地?”
老头儿把手一挥:“走吧走吧,办不成了!”
我心里一急,拽住他的手腕,“怎么办不成了呢?他说这个时候正好是接待老板的最佳时间,找他办事的人都是这个时间点上门联络感情。”
老头儿有点不耐烦,急着赶我离开:“那是以前的事了,从今以后都办不了啦!你快走吧,别耽误我睡觉!”
我不想就这么被他打发离开,非要他给个答案:“就算死,你也应该让我死个明白吧?到底为什么办不了?他上午还说让我晚上来找他,怎么突然就变卦了?”
老头儿望着我叹道:“没戏了!完了!一切都归零了!”
我深感疑惑,“什么没戏了?谁完了?”
老头儿接着说道:“周大宏完了!那老家伙出事啰!恐怕今后都回不来了!”
我大吃一惊,“咋回事?上午不是好好的吗?怎么变化这么快?”
老头儿又是一阵长叹:“这个世界变幻莫测,上一秒都无法预测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事,更何况这老家伙早就被人盯上了。下午来了几个人,声称是什么调查组的同志,说最近一年接到很多举报他的信件,让他协助调查情况。结果没等周同志反应过来,那几个人就把他带上车飞奔而去。
“下班前他的助理回来替他收拾了一下杂碎,听说他直接被带到了省城,往后有可能都回不来了!”
我吓得不轻,惊讶地说:“太出乎意料了!我还指望他发财呢,没想到一点光都还没沾着这颗老星就这么陨落了!”说罢,我突然替快活林担忧起来,于是又问:“这事会不会牵连他手下的保护伞?”
老头儿高深莫测地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一人倒霉,团队遭殃!其他就不用我多说了,你自己去品,细细地品!”
我挠了挠头,想了半天也品不出任何深意。
我一脸无知地摇摇头。
“算了,跟你说这么多也没用,你一个女人家哪能理解这里面的深意。你只要记住他完了就行,其他都跟你无关。你赶紧走吧,免得被人看见连我都要跟着倒霉。”
“大爷,既然他完了,那他的接班人是谁?我是不是可以找他……”我话还没说完整,“嘭”的一下,大门重重地甩在了老头儿的身后,随后从门脚下传出一句:“没见过这样的白痴,我要是知道谁是接班人还用在这里守门吗?我看这周大宏也是败在这群脑残身上,要不然怎么能摊上这等事?
“他这保护伞一直都做得挺稳妥,如果不是因为帮脑残干了太多人命的事情,估计到死都不会出问题。这下好了,彻底被脑残拉下水了。”
听完这番话,我只能垂头丧气掉头而去。
我磨蹭了老半天,哆嗦着回到家,趴在窗户上抻着脖子往里面看了一下,发现武大粗正坐在床沿上吞云吐雾,并时不时地握着拳头往床板上擂上几拳。
我预感自己的出现会引起他的愤怒,于是悄悄地摸进了房东的牛圈,爬到牛头上的隔层将就着过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