碣石山脚下,有这么一个村子。村子里大约有八百人,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交通相当不便。从这进城需要徒步走五里地到离得最近的村子等车,大家不要由此判断这儿的消息闭塞,其实不然。别忘了村里有“小灵通”这号人物,“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啊!毫不夸张的说方圆几十里的消息她都可以一手掌握。
以下的故事有好多是我从她的口里得知的。
村里的大事,无非是盖房子,娶媳妇,打发老人,这是村里人一辈子当中要完成的三件大事。这既费神,又耗财,生活再窘迫潦草也必须背负起来的大事,因为村里的祖祖辈辈都是这么过来的。
五十年前,一个女人轰动了整个村子。大家听到消息,都出去瞧热闹,一看是村东头的“济公”家领来个女的。为何管他叫“济公”呢?听说是他看起来傻乎乎的,但歪歪心眼儿可多,特聪明。他那年35岁,没娶亲,家里着急啊!这一天总算是娶到媳妇了。大家肯定不禁会问,为啥一直没娶亲?穷?不至于,当时穷人家多得是。傻?也不算傻的掉渣。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吧!长的丑,走路更丑。大家都好奇,是什么样的女的嫁给了他,而且只有十五岁。大家奔走相告,跑来皆想一睹为快。看到之后大家都了然了,原来是远方村子的一个瞎子。
婚后的几年,生了三个孩子,一女两男。生活的便更加拮据了。记得又一次,可能是因为村里分什么,孩儿他妈拿着大喇叭竟然爬上了房顶,真是眼瞎心不瞎啊!开启大喇叭,就开始骂村书记,骂的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况且村书记还和他家有亲戚呢!从那以后,大家都知道她是个厉害的角儿。在村里走着碰到她都得说几句话,有的想戏弄一下她,和她相对走出去好远才跟她打招呼,以为她觉不出来,但是却被她识破,骂的那人赶紧跑了。她耳朵极其灵敏,谁跟她说话就能分辨出是谁。还有人说她能掐会算,东西丢了,还有好多人让她去掐一掐,后来竟然真让她找到了。这方面的传言传的神乎其神。后来,人们在背地里都叫她“瞎锥头”,意味看谁不顺眼就锥谁一下。
再后来,女儿早早就嫁人了;二儿子学习很好,差点考上清华,后来出息了;只有老小留在了家里,还迟迟娶不上媳妇儿。大家都叫他胖二。
胖二,何许人也?好像是姓张,长的其实不太胖,因是家中的老二,村里的人都叫他胖二,后来大家都慢慢忘却了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了。不过我想,假如在林间小路上有人在远处叫他大名,他自己应该都不会回头吧!他可能也已经习惯了大家都叫他为“胖二”的日子~然而他的故事在村里可谓是家喻户晓,这样说一点也不夸张。在村子里,你可以说不认识某某明星,但是,胖二是不能不知道的!可以这样说,在村里不知道胖二的就愧为本村人!
[if !supportLists]1、 [endif]胖二娶亲
那天正赶上我放回家周在家,胖二家离我们家不算太远,我就去瞧热闹,其实是想看看胖二找的媳妇长什么样子。我去的比较晚,当时差不多十一点半吧!我们那新娘子下车后会举行个小的结婚典礼。所以,我以为自己正好赶上看典礼,不过到那,我就有点蒙圈儿了。好多叔叔、伯伯都骑车回家了……我想,现在应该是典礼的时间啊!怎么都回家了呢?往门口那瞧去,村里好多人都在稻草堆那坐着,“罗美圈儿”还在那啃月饼呢?我凑到跟前说:“姥,怎么在这坐着呢?没进去看热闹啊?媳妇好看不?咋还吃月饼啊,一会儿就快吃饭啦!”
“吃啥饭啊还!媳妇到还早呢!她非要从东北上车,谁知没赶上火车啊!就叫我们干等着,饿的我都前胸贴后背了!天晓得这回她怎么来!”
“大伯,骑车干啥去啊?媳妇到底几点能到啊?”
“维维啊!我回家喂牲口去!媳妇还不定几点到呢,你也先回去吧!这饭不定几点吃啦~”
“恩啊~”
我刚要回家,就看见胖二他哥哥了,终于让我看见啦!好久没见过了,听说他当年差几分考上清华,然后学的计算机,现在在北京,特有钱,就是长得有点不好看,不够有这么一个聪明的哥哥,怎么还有了胖二这么一个弟弟呢?这是我想了挺长时间的问题。我问我妈妈,我妈妈说我管的事还真多。。。
看见他哥哥拿着手机在讲话,后来听说是胖二媳妇没赶上火车,打算租车从东北过来,不过要让他们家花钱,应该不少钱吧!这么远,他哥也没办法,弟弟找个老婆不容易,就爽快的答应了。
再后来,村里人等到了中午两点,饿的实在是不行不行的了,于是,大家就在没有新娘到场的情况下把席给吃了,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记得两点的时候,他们说胖二媳妇儿到山海关了,快到了,不过从东北来的司机也不太认路,就这样——迷路了,大家也早已没有耐心等下去了,每家都有每家的事,总这样等下去也不是事啊!于是慢慢的也就从胖二家散了。也不知道当时大家都是什么心情。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我傍晚的时候又去了一圈,以为两点就到山海关了,再怎么迷路也该到了吧!可是,还是没有。我吃完晚饭,对于这事,好奇心被一点一点的磨没了,心想:爱长什么样长什么样吧!我还是滚炕上睡觉去吧!
就在九点我快要睡着的时候,外面噼里啪啦一阵阵炮声,我姥爷说:“准是胖二媳妇到啦!O(∩_∩)O哈哈~”
“那我也不去看了,早就钻被窝来了,明天再去吧!”
第二天一早起,我就跑到胖二家门口,看到了昨晚上的炮的残留物,媳妇果然还是来了……
2、 胖二救火
媳妇果然还是来了,然而我却没有急着去见她,相信迟早会看见的,还是先回家吃早饭吧!
后来听乡亲们说,长的挺不错的,看着挺白净,挺水灵的!都说这是胖二的福气!我们都替他高兴,看看胖二在村头走着都会昂首挺胸的,给人的感觉都不一样了。
在我的印象中,胖二原来走路看见谁都基本会低下头,踱着小步子,从你身边走过去…基本上大家都会忽视他。胖二原来还干过“粉料”的行业,也不知道大家知道不,就是把粉小麦、大米之类的,在村里比较常见的一个小作坊。
不过总是算错帐,活干的还比较慢,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我们以为他会打光棍的时候,他——结婚了!
……
都说胖二的媳妇还有个女儿,不过没带过来,为什么不带过来呢?大家自然也不便多问。
时间过得说快也快,转眼间就到年根儿了,时间这捧沙子,你越想握紧它,它跑的就越快啊!它到底在和谁赛跑呢?可谁又能追的上你呢?
又到了放寒假的日子,每年过年的时候,村子里就特别的热闹,村里还会请来唱歌跳舞的,(虽然跳的真心不太好,不过大家也就都图个热闹)然而我最喜欢的还是地道的“昌黎大秧歌”,我有时也会随着鼓点一起扭扭秧歌,嘿嘿~
那年是胖二家迎亲以来的第一次过年,胖二自然特别高兴!有一天,我来到了村头的小卖店,正巧看见了胖二和他媳妇儿,看胖二笑的啊!
有个买东西来的伯伯说:“胖二啊!买什么来了?”
“嘿嘿~买点肉啊菜啊啥滴,我媳妇儿爱吃这个菜,多买点!呵呵~”
我一听,心想“哎呀!还真宠老婆呢!嘿嘿~”
“那啥,你们先买着,我买好了,先回去了哈!”
“嗯嗯,回去吧!挺冷的!”
胖二走后,免不了的又是大家一阵讨论啊!
“看人家胖二,总说找不到、找不到的,看人家媳妇多好啊!”
“谁说不是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又是一阵欢笑声,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又几天过去,大家拜年的话题中也少不了胖二,那一年,胖二在村里火了。。。
在村子里发生点什么芝麻绿豆大点的事,都会传遍全村,这真的和娱乐圈有一比啊!谁家下猪了,哪家养鸡了,谁家干什么挣钱了,谁家抱孙子了……总之,一天之内传遍大街小巷。
胖二又有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上演在了这个村子。
那天,不知是怎么回事,我也说不清楚,到现在也打听不清楚。总之就是胖二家的玉米秸秆突然间着火了,没准是谁抽烟,烟头仍了,风大,刮到那着火了;也说不好是哪家放炮一下飞到那去了。过年在村子里着火是在所难免的,说真的,习惯就好。我家也闹过这个,我说:“火烧旺运!”这不,这一年就烧到胖二的柴火了。
也不知道当时胖二怎么想的,你说打开大门灭火能费什么事?非得爬到墙头,从上面倒水灭火。这不!一不小心没站好,连桶带人一起跌进了“火海”当中……还好没太傻,摔倒立马爬起来了,冲了出来,就烧到了一点,没什么大碍。一夜之间,胖二的知名度又上去了。由于他救火的方式不对,火也没救成,柴火都烧了。。。胖二啊胖二,让我说点什么好呢?
不过胖二是个乐天派,基本不会怎么走心的,第二天看见他又恢复了往常那般,变化的只有发型,剪短了、、、头发有的地方被火烧到了,于是乎,换了个新发型。
有人会问,你怎么还不说说胖二的家庭呢?家庭成员,他的爸妈呢?
别急,慢慢说!
3、 胖二与爹
胖二一家四口,爹,娘,哥,还有他。
胖二是家里面最小的孩子,从小功课就不如哥哥,都说老二会比老大聪明,可是在胖二这里却没有。
胖二与家人的关系怎么说呢?时好时坏,我只能想到这四个字来形容了。我词穷、、、因为他们的故事太多啦!不过凡是和胖二有关的事,我回味起来都会笑一会儿,然后又莫名的感伤,然后又变的沉默,不愿多想。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情变化,是人生的感慨,故事的幽默,倾听的欣喜,听后的悠闲,反思的悲凉的微妙而又复杂的感情。
先说一下胖二的父亲吧!胖二的父亲,得了脑血栓。大队干部去他家里看望他,不过他特别不高兴,因为大队干部提到了他生病的事,他特别大声的说:“我没病!都是让你们这群大队干部气的!”从此以后,大队干部们,不敢轻易登门。。。
关于胖二与他父亲的故事有好多,然而大家总会提及的也就是那么一两件而已。
有一天,胖二肩上扛着一袋子花生,我们都问胖二去哪里啊?胖二笑呵呵的说:“给我爸送去!嘿嘿~”这不,眼瞅着就到家门口了,离得特别近,也就是两三句话的功夫。
在门口胖二就喊:“爸!在家了没啊?”
“我不在家在哪啊!大晌午头的,我还种地去啊?”
“嘿嘿~我这不给你送花生来了么!”
“早就该送了,现在才来。。。”
“早前有点事耽搁了……”
“得了!拎屋里去吧!”
就这样看,事情发展的还可以,还逗逗嘴皮子,胖二看着也不那么傻,他父亲也看不出有脑血栓。然而故事没有这样发展下去,我后来也没有见证,只是听村子里面的“小灵通”(即通晓全村大小事件的人,一般多为农村妇女)说过这事。好像是胖二和父亲不知怎么的一句话没说到一起,然后就吵起来了。胖二的父亲一生气:“这花生别给我,我也不要!”说着就把花生都倒进了炉子里面,只听见炉子里面噼里啪啦的一阵响声,响声时大时小,过了好长时间,就偶尔有个花生爆开的响声。胖二看后有点傻眼了,然后就默默的走了。。。
不知道大家看完这个故事会有什么感觉,我刚开始听了“小灵通”绘声绘色的演讲,感觉很好笑,可是后来自己想到这事就笑不出来了,现在把这是写到这里心有又有一丝丝难过……
(要熄灯了,还有一件事等明天再讲吧!)
这件事情过去一段时间后,随着时间的推移,胖二与父亲的关系也有所缓和,毕竟再怎么争吵也是亲父子啊!所以说不会记仇的,他父亲跟胖二说炉子的炉壁子坏了,要胖二拿着工具来修。在我们村里有一点特别好,别看大家都是默默无闻的,但是有手艺的也不少呢!像补个自行车带什么的,搭个炕啊,修个炉子啊,会的人还真不少呢!这不,胖二就拿着工具来到了父亲家里。我本以为他们就会和好了呢!没想到的是,他们又不按套路出牌啊!
胖二按照自己的想法弄好了,身上弄的都脏兮兮的。“爸!你看这样行不行,弄好了!”
他父亲慢悠悠的从里屋走出来,看了两眼,顿时发火了。。。
“这就弄好啦?还不如别给我弄呢!”
又是三言两语的不对付,两个人又开始了……
这次的结局有点让人出乎意料,胖二从家里出来,那几天头上一直缠着一圈纱布,还是小步的踱着走,好事者一打听,村里又开始“奔走相告”了,原来是胖二当时一生气,却又不敢对自己的父亲动手,于是抄起修炉壁子的工具就砸自己的头……哎~都砸出血来了,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工具可是铁的啊!就直接砸到头上了。。。
这便是胖二的父亲,时好时坏……
4、 胖二与娘
说真的,胖二的父亲我都不怎么认识,只是听大家说的。而胖二的母亲还是知道的,因为她给人的印象比较深,她聪明,村里人都基本不敢惹她,她是个盲人,耳朵却十分好使,记得有一次,我和姥爷去小卖部买东西,远远看见她走了过来,姥爷和她说话,我由于不知道给她叫什么就没有吱声。走过了好一段路我忍不住好奇就问姥爷:“姥爷,你说,她眼睛也看不见为什么也不用小棍子就知道路在哪呢?”
“在这个村子这么多年了,当然知道啦!”
“那你说我刚才没和她说话她不知道我在你边上吧!”
“她肯定知道我边上还有人,耳朵可好使啦!”
“呵呵,你说咱么走到路口再和她说话她会不会以为咱在她对面呢?干嘛必须在对面的时候说呢?”
“傻丫头!她耳朵可灵啦!前阵子有人就走过去了才和她说的话,就被她听出来了,回过头去,就把那人臭骂了一通。。。”
我心想:这都可以……
回家后,我就和我姥姥说起刚才那事了,我姥姥笑着说:“你姥爷说的对啊,呵呵~”大家就开始说起了以前的事。
姥姥说:“她姥爷呀!你还记得咱年轻的时候她站到自己房顶上,拿着大喇叭骂人不?”
“呵呵~能不记得嘛!村里都知道啊!以后谁都让她三分。”
“呵呵,说真的,村里丢东西了都爱找她,说她能掐会算,算谁家东西丢哪了,或是谁偷走了还挺准的!”
“是啊?姥姥,真的吗?那这样看来胖二结婚的时候怪不得她就在自己炕头坐着呢!难不成人家算出来胖二的媳妇肯定会来的!”
O(∩_∩)O哈哈~
“别总瞎说瞎想了,你这小脑袋不知道成天想些什么!”
“哦哦~知道啦!”
然而在我的印象中,胖二和她的母亲没有什么太大的,足以轰动全村的事情发生。当然让胖二爹娘引以为傲的自然不会是胖二,是他哥哥。
介绍到这里,胖二的一家也就介绍全了。后来又加了新成员,就是她的媳妇和带来的女儿。他们之间相处的怎么样呢?又会有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呢?一切仍在继续……
5、 胖二媳妇
自从结婚之后,胖二在村里还是有些许变化了,不过让我们都比较纳闷的是,很少看见胖二的媳妇,都说要带过来一个女孩,不过到现在也没有把她带来。这是怎么回事呢?
当村里人问胖二,“胖二,你媳妇呢?咋总也见不着呢?”
“家呆着呢!嘿嘿~她不爱出来!陌生……”
“哦,呵呵!”
说真的,我印象中好像就见过一次,长的还是挺好的呢~
日子就这样在表面风平浪静之下度过了几个月,但是,他媳妇却一直在背地里等待机会,她并不是真心的想在这个沿海小城里和胖二过一辈子,她不甘心!可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也可能她当时就没有和胖二过到一起的真心,总而言之,她想逃,逃离胖二,逃离这个沿海小城……
那天胖二有事出去了,她给胖二打了一个电话,说是进城逛逛!胖二心想:是啊!媳妇自从来到这里都没怎逛过城,委屈她了,于是就十分爽快的答应了。就这样,胖二媳妇就带着行李(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行李)坐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然后马不停蹄的买了回东北老家的车票,她应该想到胖二不知道她老家的具体所在地,是不会找到的,在候车室的那几十分钟里,胖二还给她来了个电话……
“喂,到城里了吧!在哪逛呢啊?”
“在步行街呢?”(连刷一下红了,可能自己都没感觉出来)
“嗯嗯~那你好好逛吧!嘿嘿”(又是一脸憨厚相)
“嗯,好!你忙吧!”
这么简短的几句话,她好像过了有半个小时,手心都出汗了,吓的么?胆小么?可为什么你还是要走?胖二对你不好么?不可能。那就是你嫌弃这个沿海小城,村子太小,留不住你那有着“远大抱负”的心?你不懂,我不懂,胖二不懂,可能她自己也不会懂!
过了一会儿,检票口开了,开始检票了,她拖着自己的行李进了检票口,少顷,上了火车,车缓缓开动……树一棵、两棵、三棵……十棵,十一……沿海小城从她的视线中渐渐远去了。
6、 最后的最后
故事可以说是发展到了最后~但是,你们相信么?反正我是不信。
事情往往不会像预想的那样,它是不会按照原来的轨迹运动,它亦不会像太阳一样自转。胖二媳妇走后,回到了东北老家,本以为她就这样离开,再也不会回来。故事往往会有戏剧性的效果,胖二媳妇的父亲,信基督教,他的心理上不允许自己的女儿这样,最后的最后,媳妇还是回来了。。。。。。
我想到的有一个童话故事般,美丽的,却又庸俗的结局:从此以后,他们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
(故事还在继续…未完)
7、不忍心写的结局
今天年2017年了,打开多年前写的东西,现在看来已经物是人非了。未完待续的总有不能待续的那一天。胖二打工的时候不幸去世了,给他的这些故事画上了一个不圆满的句号。我也不能续写这个故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