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石岩磊
悬塑是一种悬插在壁面上的彩塑，大多为木骨泥质构造，即内部以木梁为架，外面敷以泥胎，表面施以彩绘。我国古代悬塑作品的存世量较少，且主要分布在山西省境内的寺院里，如隰县的小西天、五台山的殊像寺、长治的观音堂、平遥的双林寺、太原的龙泉寺等，而小西天被誉为中国悬塑艺术之“绝唱”。
小西天又名千佛庵，位于隰县凤凰山的山脊之上，状如一艘劈波斩浪的战舰，航行在千沟万壑汇聚成的层层惊涛骇浪中。小西天始建于明崇祯七年，已走过380余年的岁月，大部分建筑是明代遗物，保存完好，弥足珍贵。它分为上、下两院，以小、巧、精、奇著称于世，并极富诗情画意，得到众多游客的交口称赞。
出县城西行500米，跨过“通天仙桥”，登上240级台阶，人们便来到了小西天的大门，门侧的对联十分醒目，上联为：慕西天念西天西天常蕴心底，下联是：仰彼岸思彼岸彼岸就在眼前。穿过10米厚的门洞，继续拾级而上，转过山脚，抬头便望见二山门，门楣上书：道入西天。这正是寺名的由来，因城南在古代还有个大西天寺，所以此处得名“小西天”，可惜大西天毁于上世纪的那场文物浩劫之中。
再向上行，就来到了小西天的下院，在山梁狭小的空间中密布着无量殿、韦陀殿、摩云阁、八卦亭、钟鼓楼等殿宇，这些古建杂而不紊，错落有致，由七扭八拐的曲径连通。漫游其间，常常有道阻廊尽疑无路的感觉，正当人们满脸狐疑之时，霎时又是柳暗花明别有洞天。小西天布局之精巧不禁令人连连称奇，而后面的景致更是精美绝伦。
上院里只有大雄宝殿及左右的文殊、普贤两个配殿，却是整个寺院的精华所在。大雄宝殿内的一副楹联别有深意，上书：此是西天，不是西天，能免水火兵戎盗贼；下对：愿生净土，谁生净土，请问过现在未来佛。大殿内更是金碧辉煌，在169平方米的空间内，布满了1988尊悬塑佛像，这正是“千佛庵”名称的由来，其中最大的高3米，最小的只有拇指大。
更为神奇的是，大大小小的佛像不仅栩栩如生，而且纤尘不染，好似刚刚新鲜出炉的一般，难怪许多游客误以为是近期修复的，实则它们都年逾300岁。其中的奥秘就在于，所有佛像都略微前倾，在给人以亲近之感的同时，又避免了面部积尘，可谓是匠心之作流芳百世。同时，环绕在如此众多精美的塑像中，人们真的恍若置身西天极乐世界了。
与其说游小西天是一趟敬佛之旅，不如讲是一次修心之途，寺院里的一副对联完全可以说明人们的游历体验：“果有因因有果，有果有因，种甚因结甚果；心即佛佛即心，即心即佛，欲求佛先求心。”古人用心制作了无与伦比的悬塑殿堂，将佛法融汇进艺术之中，而今人在欣赏曼妙塑像时，参悟到的是大道至简的禅意：心关佛，佛关心，一切皆为虚妄，虚心方不虚行。
2022.8.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