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来越发觉得寂寞,也就越发想回家,迫切一日胜似一日。
早上斜对面的小面馆很早就开了,面馆旁边的小卖店里咿咿呀呀放着戏,窗台上的麦草芽长得笔直,楼下中庭处被雨浇透了心,上面长的青苔都黑了;天儿虽阴沉沉,倒在这戏曲声中变得有一丝明朗。
转过街角,戏曲声渐远,一群手艺人早已在此处等候上门的主顾,多是些家用修缮的匠人,面前搁个小桶,桶里装着各式修缮用的工具。
记得家里的沙发很软,好几个午后躺在上面,太阳晒到沙发上,窗台下盆里的花鲜艳得刺眼,整个人昏昏沉沉,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家里的人都很爱花花草草,却又不知道怎么护理,任凭它们死了又活,换了又换。
穿过这个地下通道就近了,不一会儿就能到达车站。通道两旁尽是卖的服装,还有鞋子和美容店。哦,对了,还有一家手机店:老板有两个,一个女人一个男人。
经过的时候男人正趴在桌上睡觉,隔壁店老板正在向女人打趣他:xx昨晚怕是偷牛去了,在这儿这么冷也能睡得着!女人未答,低着头摆弄什么,看不出情绪,男人依旧沉沉睡着或假装沉沉睡着。
眼前浮起小侄女刚出生时的样子,小小的鼻子嘴和手脚,抱在怀里小小的,还会噘嘴,呀,还没来得及仔细看一眼人就化了。
上了楼梯还有一个地下通道,卖些花儿草儿小孩儿服装的。饭点儿总有大妈挑了吃食在这里卖:馒头包子大花卷,茶叶蛋煮玉米,还有接近透明的豆浆:到底是加了多少水才可以让豆浆变得透明呢!
这个时候还有挑了草莓樱桃的担子卖的。草莓总是又红又大,鲜艳欲滴;樱桃也像是喝饱了蜜的大蚂蚁肚子,撑得似要流出甜甜的蜜来。
小时候家在乡下,周围隔不了多远的田埂上又是一棵蚕桑树,以前种了给蚕吃,后来变成了小孩子专属。每到桑椹熟了,树上呲啦啦长出一片小孩儿,有高的有矮的,高的长在树上面,矮的长在树下面。
摘桑椹尤其讲究动作要快、稳。稳是因为树下就是水田,一汪汪全是水,水不深倒是淹不着人,但水下全是泥啊,一个倒栽葱进泥里,爬起来人鬼不识,回家不得挨上几下皮鞭子?快是因为田埂和桑树是私人所属,人家看你摘了自己没得吃不得骂?
车到了,昏昏然上去。前边同上的大爷大妈挤得不可开交,一肘子扒拉开左边小姑娘,劲儿用得可能有点儿大了,小姑娘“哎哟”了一声,一个促咧倒在了更前边儿的高跟女郎身上,高跟女郎眉头一皱,怒目圆睁:“挤什么挤!真是有病!”
小姑娘遇两面夹击,顿时语塞,嘴一撇作势要哭时,车停了,高跟女郎两步跨下了车,得得得的走了。大爷大妈也要下车,气吞山河兮力拔众人,嘴里碎碎念也走了。
家里窗台上的迎春该凋谢了吧,一群小黄花能起甚风波,纵然不想离开也会被风雨紧逼,吓得自己选择从枝上跳下吧!
天儿真阴啊!
微信公众号:jiayusanc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