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最浓时,柿子便红了枝头。
柿柿(事事)如意,柿柿(事事)平安,美好的谐音祝福,成熟后的吉祥红,一个个小红灯笼般悬挂枝头,甜如蜜的口感,奠定了柿子既能阳春白雪又可以下里巴人的兼容并蓄地位吧。
当看到网络上发布柿子红了的唯美又有点禅意的照片,作为手机摄影爱好小白的我心痒难耐,于是在自己活动的小小范围里处处留意,渴望能见到一颗红了的柿子树。
柿子树见到了,可是那望柿莫及的高度,我难以企及,手机放大变焦拍出来画面的惨不忍睹。我望着“满树尽是红灯笼”的如画美景,虽入眼即得到,仍心存遗憾。
周一回县城接公公出院回来的路上,我问坐在副驾驶的婆婆村里有没有柿子树,婆婆说没有。我说这个时候的柿子树应该很好看,婆婆说这个时候的柿子很甜很好吃。婆婆意会不到我的意思,我恍然想起柿子是婆婆最喜欢的水果。
婆婆前段时间脑梗复发,所幸送医及时,现在除了行动迟缓,恢复的还算可以。公公一周前心脏不适,我无意得知时他都住院三天了,只有婆婆一个人陪护。到医院探望,公公无大碍,去年做完支架之后有点杯弓蛇影的小心谨慎,说晚上睡着觉得不舒服,等天亮了才打电话让舅舅开车把他们送到医院,我疑惑怎么不让大儿子送医终是未问出口,毕竟我也没出力,他们自有他们做事的道理。公公做了检查,没什么大碍,于是谁也没有告诉,若不是我打电话过去,医院里也就老两口相濡以沫了。婆婆那几天一直在县城家里住着,白天就慢慢地走着去医院,一陪陪一天。第二次去探望,我问他们出院怎么回去,公公说身体也没什么大事,就自己坐公交车回吧。
晚上我给公公发了信息,让他们办出院时给我说下时间,我从市里赶过去接他们出院。公公安排很好,出院时正好正午,让我开去一家馄饨馆,要了三碗馄饨一笼包子,这是我第一次单独和他们在外头吃饭。吃完饭回家,家里一地无人居住的尘土,我问婆婆,平时哥和嫂子都不回来吗?婆婆说都不在家住。我也没再多问。
晚上去接孩子放学回家的路上,我和小朋友说自己的感受,我说我有点担心你爷爷奶奶,身体都不太好,儿子都不在身边,指望不上。反过来,我的爸妈不也是这样吗,我却不担心他们,可能是我的爸妈身体还算健朗,他们也舍得吃喝,心里也没啥事,有啥事会和我们姊妹说。你爷爷奶奶就不同了,他们不舍得吃喝,有啥事也不和子女讲,就这次生病,我问他们怎么也不告诉我,你奶奶说我们都忙,怕耽误我们工作。
这就是我的公公婆婆,一心只为孩子们着想!不麻烦自己的孩子,那去麻烦谁呢?该让他们担当就该让他们担当起来呀!是多了不起的工作,离不开呢!
记忆中的柿子是生涩需要揽一揽才能吃的,可能就是小时候听大人们这么说了的缘故,我自小对柿子就没好感,揽好的也不愿意尝一尝。奶奶爱吃,但极少吃到新鲜的,吃最多的是过年前后买来的柿饼,黑乎乎挂了层白霜的柿饼像是长了白毛坏掉不能吃的样子,奶奶及其珍贵地拿出来给我们吃,我都摆摆手拒绝了。
正所谓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如今柿子品种改良,柿子成熟季,市面上的柿子都是即食种类,橙红透亮,价格也不贵,节俭惯了的婆婆仍不舍得买来品尝。
有人说想拍柿子树,得到山里或者乡下,我何尝不知,又何尝不想。可困囿于耗人耗时的工作日和周末陪娃带娃穿梭于课外班的繁忙,别说山里乡下了,就是市里的公园游园都没再去了。我念着兴洛湖畔的荷花,隋唐植物园里的秋色,念着念着,冬天来了。
秋收冬藏,冬的到来,天地重回静默。
坐着公交车驶过中州路八一路口,路边一排柿子树还在,有三四层楼高,褐绿色的叶子看起来没什么生气,那尽力往上伸长的枝干似乎在提醒人们它们的果实都在枝头,果真,一簇簇,一串串,悬在空中,映着蓝天,分外火红。
手机像素无法企及的高度,看到了,还是要说声:柿柿如意,事事如意!愿冬日的你我寂静暖暖,秋绥冬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