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洒满前行的路,也把目光所及的房屋、高山、河流都镀上了一层金。在阳光里,不光有人散步,也少不了很多小狗小猫卧在阳光里,一动不动享受着阳光的温暖。
看着它们懒洋洋的样子,我多少有些羡慕,它们可不会被规矩所束缚,怎么舒服就怎么来。而我们还要继续随着车辆驶入时而阴时而阳的山路上。行至一处上坡,阳光星星点点从树杈间映入眼球时,那随风摇摆的树枝将阳光遮罩成有形的模样,并随意更改着光点的形状。我瞬间产生晕眩感,也有一股暖暖的气息落在脸上。
我也越发向往能和往昔那样,尽情享受那场日光浴。
温暖的点点阳光让人迷醉,仿佛也在这一瞬间将我带到了那个久远的年代。我记得那是刚毕业那年新年前,我提前回到老家陪外公外婆玩。毕竟有代沟,我们是不可能玩到一块儿的,他们也看出了我的无聊,给我找来一本书让我打发时间。那时我还没那么喜欢看书,但对于武侠小说还是无法抗拒的。当时我拿起那本就开始看,但毕竟那是冬天,有些冷。
好在天公作美,给了我一片艳阳。晒谷场平坦而空旷,我坐在场地中央,阳光毫无阻拦的照在我身上,寒冷就被驱散了。身体感到舒适,看书也更投入。我拿着那本忘了名字的武侠小说,心无旁骛阅读起来。文字在阳光的照耀下,泛着光亮,比暗处更醒目。在被我摄入眼球时,留下的印记也迅速生成一幅幅清晰明亮的画面,那故事里的刀光剑影、人物的爱恨情仇、情节里的颠沛流离,都在我脑海中,犹如电影画面一样跳脱。
我不知不觉就看完了半本,大概过了几小时,不知道是什么将我拉回到现实,我只是觉得身上有些热。这其实有些奇怪吧!大冬天的,不冷就不错了,炎热倒是不会。但那确实是我当时的想法,那晴热的天气,冬日的暖阳,在整个下午都在天空挂着。气温也在不知不觉间升了起来。
我不得不拖去外面的棉袄,但阳光还是那么炙热,身上已经有了汗水,我只得再将毛衣也脱掉,只留下一件秋衣。这时候外婆看到我竟然如此单薄,就责备我不应该,说这么冷的天,别感冒了。我伸手抓住她有些冰冷且粗糙的手说:“你摸摸,我身上热着呢。”外婆轻笑一声,一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让我凉快了就尽快穿上。
那时很多事情我都忘了,忘了那时周遭的环境,忘了书的内容,甚至不记得身边经过的人和我说了些什么,我却还是深深记得,那个带给我温暖的午后。
在很多年后,当我再一次经历乡村生活时,我也想起了那段难忘的经历,还尝试在当天的阳光下,手捧着书本阅读,想尽可能还原当年情景,只不过外婆早就不在,老家也成了回不去的地方,而阳光似乎也没有那么温暖。时移世易,一切都会在岁月里变迁,或许即便是什么也没变,人的感觉也会随年龄增长而变得全然不同吧。
车窗外的阳光确实很温暖,我多想走到阳光下,去感受难得的冬日暖阳。但或许真正能让我温暖的,只是当年的阳光吧!因为那时的阳光下,有我稚嫩的青葱岁月,有一块有风且平坦的晒谷场,有一本让人入迷的小说,还有个慈祥的疼爱我的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