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就3人，对养花养草没啥兴趣。搬家后，跟淡白的墙面，棕褐色的家具，大理石的地板相处久了，觉得房间内单调了点，仿佛缺了点啥似的。后经来客点拨，才恍然——缺了绿色。于是亡羊补牢，买了三盆虎皮兰——不用经常浇水，专为懒人打造。
日子就这么懒懒散散过了。某一天，不知怎么想到了虎皮兰的干渴。然而情况似乎不妙，两盆虎皮兰的叶子已经黄绿相间，奄奄一息；另外一盆则摇身一变稻草人，就差给它带一顶破草帽。于是赶快浇水。奄奄一息的终于缓过了气，但从此再没了绿莹莹的精气神。稻草人固执到底，只好随了它的意。
看楼底下的草青了又黄，对面楼栋阳台和屋顶的花开了又谢。懒人的室内绿意依然若有若无。下半年，有人来家串门，说你家花不养，草不载。有个性。这不就是拐弯批评我们懒嘛。不蒸馒头争口气。周末，去花草市场搬了朱蕉、五彩千年木、龟背竹和雪铁芋各一盆——老板说，好养，也不用勤浇水——风进客厅，终于有绿植可以摇上几摇啦。
我舒了口气。虽然这几盆草不像草树不是树的，既不亭亭玉立也不威武雄壮，来了客人，也可以装点装点门面。花草装修，可以就此告一段落。
但我想得简单了。某人迷上了短视频，不但追孙颖莎，天天刷各种为樊振东鸣不平的自媒体，还顺带着在直播间刷花鸟鱼虫。然后，开启买买买模式——买水仙，买紫舌兰，买蝴蝶兰，买长了稀稀拉拉小黄花小百花的、我叫不出名的花草。由此，客厅成了苗圃。我的鼻子又开始过敏了。
昨天晚上，某人回家抱了一个大大的纸盒子。不用问，里面装的是花。今晚，我又去菜鸟取了一个同样尺寸的盒子。
“能缓缓吗？没必要一下子买这么多吧？”
“直播上买的。好便宜。”
便宜跟免费是一回事吗？我到底明白了——原来，短视频是这样子洗脑的。借用大先生的腔调，可以这么说：刷的次数多了，便成了痴，然后是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