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啪!”一声惊堂木响,说书人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书接上回,咱们说到那女侠文茵为帮徐家小姐出府……”
一张四方桌子旁,一个小孩儿磕着瓜子,听着说书人的话,不住摇头,手底瓜子一扔,站起身来,很是大声的喊道:“他乱说的,你们别听!”
所有人都转过身看向了小孩儿,之后便是哄堂大笑,说书人瞪了小孩儿一眼,惊堂木一拍,继续开始自己的讲述。
跑堂小哥走了过来,替这小孩儿添了一杯茶:“小少爷,您还是坐着喝茶就好!”
“你也不相信我?”
跑堂笑笑不说话,又去别处添茶倒水了。
看着跑堂离开,小孩气急,就要上台争辩,身后一阵大力拽住了他,将他向后拉了数步。
“谁啊,敢拽我,你不知……”小孩儿一个转头,待看清抓着自己的人时,脸上挤出一个灿烂的笑,“娘亲!”
女子挑了挑眉,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知道什么?”
看到女子的笑,小孩儿抖了抖肩膀,接着低下了头,努力挤着眼泪:“娘亲,我错了!”
“哼,娘子,别信他,又是故技重施!”
小孩儿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人,很是愤恨的开口:“爹爹,这还不是你教我的,说只要娘亲生气,哭……唔唔!”
男子一只手堵住了小孩子的嘴,笑嘻嘻的说道:“娘子,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甄思远,你能不能有点父亲样子!”
男子连忙放开自己怀中的小孩子,一脸正经的教训道:“小宝,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吗?”
“爹爹,是那说书人说的不对,他还不理我!”
“在家时,爹爹是怎么教导你的,你都忘记了?”
……
看着这一大一小每天都要重复一遍的戏码,女子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坐在刚刚小孩子坐过的位置上,喝起了茶。
听着说书人说的,女子皱了皱眉,这说书的人,还真是百说不厌,这么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愣是说了这么多年,早知这样,当初黄生那小子要写书时,就不要他写了。
一大一小见女子喝起了茶,也停止了表演,端正的坐在桌旁。
女子看了一眼男子,男子嘻嘻一笑:“娘子,听书怡情,我们听书,听书!”
女子嗟叹一声:“我当初怎么就想不开嫁给你了?”
“因为我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还武艺超群!”
女子一记白眼,不再搭理男子,脑海中一些陈年往事涌了上来。
2
夜色沉沉,晚风轻轻吹着,身轻如燕的文茵踏着瓦片,寻找自己的目标,接连穿过好多个屋顶后,文茵停了下来,这便是她要找的房间。
轻轻揭开瓦片,透过那微弱的烛光,文茵看到一个女子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似乎已经熟睡过去了。
文茵将瓦片轻轻盖上,转身一个飞旋,轻飘飘的落在了地上。
房间门近在眼前,只要自己打开门走进去,将那熟睡的女子杀了,自己这一次的任务就算完了。
文茵唇角带笑,轻轻上前,手搭上了那木门,只是还未等她拿出短剑撬开门闩,身后竟是有人拽住了她。
文茵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酒葫芦,对,就是一个酒葫芦,拽着她的人,正在喝酒。
文茵一把打开那人放在自己身上的手,一个飞身,和男子隔开了一段距离。
手起剑出,文茵将双剑交叉放于胸前,做了一个防御动作,这人武功和她相比,只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切小心为上,敌不动,我绝不能动。
男子似乎是没看到文茵的动作,一脸惋惜的看着地上洒出的酒,叹了口气:“可惜这些酒了!”
男子将酒葫芦塞上,挂于腰间,这才是抬眼打量起了文茵。
看了一会,男子砸吧起了嘴:“啧啧啧,这是有多丑,黑夜里都不敢以真面示人!”
文茵不答话,只是双目一眨不眨的盯着男子。
“哎呀,别这样看我,看的久了,我怕你会对我一见钟情,来,摘了面纱,给爷笑一个!”
似是为了配合男子,一阵风轻轻吹了过来,文茵脸上的黑纱晃动起来。
“这风力道太小了!”男子一脸的可惜。
“你是何人?为何阻我道路?”
男子嘿嘿一笑:“我是何人,对,我姓何名人自阻道!”
文茵脸上愈加愤怒,想要发作,但是又怕自己打不过,权衡一番,文茵脚底用力一踩,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换个时间自己再来。
看着那一抹黑色消失在夜色中,男子一个飞旋,跳上了院中的大树,寻了一个还算舒服的躺资,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又是喝了一口。
喝完之后,慢悠悠的将酒葫芦放回腰间,拉了拉斗笠,盖着脸睡了起来。
3
接连几日,文茵又去徐府探访过多次,只是每一次,都会被那个怪里怪气、吊儿郎当的男子阻拦。
文茵气急,终于是忍不住了,决定和男子拼上一拼。
文茵手持一对短剑,一副要和男子拼尽全力的样子:“既然你不肯让路,那便来试试,是你能拦住我,还是我能胜过你!”
男子依旧悠闲的喝着酒,并不将文茵的话放在心上。
夜风习习,文茵发间的飘带随风飘舞,面上的黑纱轻轻晃动,黑色的裙角随风飞扬,唯一没有动的是她脚上那双黑色长靴,如同钉在地上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