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我回顾了计划里所有的步骤。
没有纰漏。
所以是因为什么？
距离赌约截止还有51小时26分钟18秒，我依旧没有追到季厢传。
我此刻坐在他的副驾想着摆烂算了，可季厢传却像看透了我心思似的锁死了车门不让我回家。
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自己是偶像剧的男主角啊？玩什么霸道总裁的强制爱。
紧闭的车门像他当年紧扣的大手，这是梦回17岁？
我不觉得有多浪漫，那算得上是我人生中最糟糕的阶段。
夏天一直是我的噩梦。
……
[我才知道邓婉结婚了。]
[哦，那你脑子怪卡的。]
神经病，在一个莫名奇妙的时间地点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给了我十五万。]
[你竟然连孕妇都敲诈？！]，我微微愠怒。
[想哪去了？]，季厢传抬手轻拍我蓬松的发顶：[那是她连本带利还我的启动金。]
我向来只愿和季厢传站对立面，下意识就说了句：[你这么有钱还要跟人家斤斤计较。]
随后他便突然发了疯入了魔，解开安全带就朝我压来，我一慌心神无处可躲，后脑勺重重撞到钢化玻璃上，鼻尖一酸险些掉下眼泪。
我这还没撒泼打滚耍疯呢就见季厢传红着眼圈瞪我，他一手撑着车玻璃一手揪着我的衣领，恍如隔世，像是瞧见他为我打架最狠的那两年，没个两三天就要抓住一群傻逼的衣领，后一秒两拳打的他们在地上学王八爬。
我被他惯得没打过架，满脑想的都是季厢传要是气急了会不会一拳把我打死。
等到他半个身子都差不多从主位上跨过来，以一种极其别扭的姿势紧贴着我时心里的大石头才算落了地。
没有一个男人会对心里珍贵的爱人大打出手。
我非常不要脸的给自己套上这样一层身份。
在这场赌局里我就是那个活该剁掉手指戒瘾的输家。
[你一点都不喜欢我]，季厢传总是会对简单地两分填空题再三犹豫：[是吗？]
我看不见他的脸，大口呼吸的地方也很窄，我觉得他可能是想换个温柔的方法勒死我。
灼热的气息呼的后脖颈刺痛，车厢里本就很暖和，我额头有些出汗，穿着渡冬的卫衣想要推开身前的烫铁笼。
[你不喜欢我，你觉得我爱你爱的死去活来，想着我好追好哄玩腻了转手就会扔掉。]
[你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会让人渣得逞？]
他骂我，我觉得他骂的好。
毕竟像我这种的人……
[毕竟像你这样的人……]
哪里配得到爱？
[根本不配得到别人的爱。]
我心里是真的高兴，我巴不得他把我狗血淋头，贬得一文不值。
一脚把我从这踹出去我便不会再因为赌约的事情头疼放心。
这世上再无第二个季厢传，只有他知道我要什么，所以抵着我的肩膀，哑着嗓子说:[你三个月的苦心经营到头来就是一场笑话，无奇不用，恶心至极。]
[就连顾之川那人都要在我旁边说你的好，沈若峤，你拿什么收买的他啊？]
我猜他也嫌热了，松开了我皱巴的衣领，隔着两拳的距离还要用指尖摩擦着我的脸颊。
以前有人骂我恶心季厢传就会放下威胁把他们统统打跑，现在轮到他来骂我多少有点难过。
可我除了心眼多脸皮厚就是适应能力强，他再多骂两句我就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我有心激他，唇间轻念[顾之川]，他朋友也是他们公司创始人之一。
[他不好钱色，也有男朋友。不过我听说对方脾气不好]，说话间我感觉脸蛋要被季厢传扯下来了:[你朋友是说我很温柔来着吧。]
[啊！]
我话音刚落下就惊起一声惨叫，季厢传竟然咬我！
他像是恶狗盯上骨头，非要把我脸上咬出血洞不可。
[疯子！疯狗！]
我死命捶打他的锁骨，只得到越来越疼的效果。
是真的疼，我受不了开始求饶：[我错了我真错了！厢传你松嘴！我们就吃过一次饭，别的没什么！]
他典型的吃软不吃硬，脸颊接受了几秒漫长的拉扯得到了解放。
这次我真哭了。
我见他喉结上下滚动，利落的坐回驾驶位，从方向盘旁边的手扣里拿出一包湿巾。
他朝我招手，见我没动伸胳膊要抓我，我这才紧着解开安全带蹭过去。
季厢传掰着我的头给我擦脸，他用了很大的力气，我也越想越委屈，就撇着嘴掉眼泪。
[你还哭上了，现在闹成这样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我不服气的看他：[可你凭什么咬我！]
[别动]，音调底底地，手上一拧把我的头转了回去，我用余光能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
我觉得毛骨悚然，下意识想离远些。
[你躲什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刚说的不就是你想展现给我看的东西吗？]
[在你的计划里我简单好追一心就扑在你身上，现在计划落空了你巴不得我早点滚蛋。]
[你不想赢还来招惹我干吗？]
妈的，一提这个我就来气。
[谁不想赢？你倒是答应我啊。]
紧接着我听到他喊出声：[因为我在报复你啊！]
时隔多年我已经看不到他灵魂里的炙热了，只是那双漂亮的眼睛还是那么温柔，此刻它蓄着泪水马上就要决堤。
[晚晚啊……]
[你，你在乎过我吗？]
我垂着头着头一声不吭，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又焦躁又酸涩。
我想揍他一顿，把他打得抱着我求饶，再冲到马路上让车撞死我。
我不是不敢死，我怕季厢传掉眼泪。
我舍不得打他。
季厢传现在就像初中时我们俩叫数学的班主任，每次捉住我俩就要好一顿唠叨。
[你要我怎么说你才好，骂了我心疼，打了更心疼。]
[晚晚]，他手上没了力气，有一搭没一搭的捏我的耳朵。
[好任性的主，你就是瞧着我拿你没法子。]
他倒是乐出了声，转悲为喜的速度太快早没了平日里的冷淡自持。
[顾之川近视，但邱少卿说的一点都不错——]，季厢传用手指点我的嘴角:[你就是个小作精啊。]
气氛比方才他生气时缓合了太多，我能大大方方的瞪他了。
可不知道他要抽哪门子风，还是真等着被我揍一顿，挨了一眼还要蹭上来贴着我。
[沈晚晚，三个月了，你知道我这三个月是怎么过的吗？]
[怎样？]，我突然有些警惕，总觉得他会说出来一些见不得人疯话。
[我成宿成宿的睡不着，我快疯了呀，晚晚。]
从他明显激动情绪能看出来在讲真话，可……
[我十七岁出国的前一天我跟自己整夜发誓，我说，如果我还有机会再见到沈若峤，那我一定把他送到床上弄的动弹不得。]
！！！
[季厢传！]，我抓狂得去捂他的嘴，却被他逮到机会搂住了腰。
他大手一探趁乱从卫衣下摆深入，一通乱摸中不知道他碰到了哪儿我马上就颤了身子，闹着大红脸捂不住他的嘴。
我抖着下唇骂他：[我看你魔怔了，是真疯了！]
[在你心里到底谁是疯子？沈晚晚！你觉得你把我看透了，你觉得我喜欢你所以纵容你的嚣张。]
[那不然呢？]，我喊的嗓子生疼，季厢传现在恶心人的功夫可真是渐长，嘴上说着骂我心疼到头来还是要拐着弯的骂，一叶障目。
他抱我抱得更紧，刚才的窒息感又涌了上来，但并不吓人。
死在季厢传怀里——这是多少人的梦。
虽然不是我的梦，却可以是我的归宿。
冬天我的头发长了些，他安慰似得摸着我的后脑勺，给我炸起来的发尾顺毛。
这让我想起姐姐，沈若梦大我十九岁，我妈生产大出血死了我爸忙里忙外被大车撞死了，所以只有这个老姑娘照顾我，长这么大也只有她这样摸过我。
可她只在哭的时候这样摸，季厢传也爱哭。
是不是对我好的人都是爱哭鬼。
我怎样安慰的姐姐就怎样安慰的季厢传，可他说他没哭。
[沈晚晚，今天你是小哭包。]
[那是怎样？那是因为什么？]
是，我承认他说的都对，只是我不愿意承认有病的人是我。
我错了，我疯了，我嫉妒，我伪善，该死的永远都是我，我就是恶人有恶报，对我好的人会一辈子非死即劳。
所以！
[如果不是因为喜欢我你凭什么对我好到无底线的纵容？]
我朝他大吵大叫，他抱着我，我就在他怀里撒野，我揪他的衣领捶打他的肩膀和后背。
我是个疯子。
[不管是对人还是对事，你一直都是往极端的方向去想。]
[为什么就不能想想我的本意？]
他窝在我的颈窝处舔舐我的锁骨。
[沈若峤，我不是在纵容你的肆无忌惮。]
[十二岁那年我就爱上了你的肆无忌惮。]
可有人就爱我的疯。
12
我心里有病。
我讨厌我自己。
可我这时候才知道，原来真的有人会着魔般的喜爱我的一切。
季厢传说的报复不过是小猫撒娇的斥责我的狠心和自灭。
他一向很顺着我，我的愿望总是不留余力的帮我完成。
所以中秋那天我发出的不是一个赌约，我是在邀请他成为我的悲剧男配。
原剧本里他对我痴迷死心塌地，最后成为被我抛弃的玩物，翻身打骂我的残忍无情使我落入一个千夫所指众人所厌的地狱，往后再有人提起往昔说我是个利己害人的渣男，我就会大口抽烟，仰天大笑他说的不错，看着舞台红布缓缓下落。
结果还没演到尾声季厢传就公然改剧一跃成主，为了能接住这场戏我在车里和他反了脸……
可他竟然拆了我的舞台。
废墟之中，季厢传是发着光的，折翼的天使也有洁白锃亮的羽毛。
他无畏，仍旧做着他高尚的男主，说反派主角并非主流。
他拥抱我残破的身躯，洗去污泥缝缝补补，在我空荡荡的胸口落下郑重一吻。
天使说：[我把我的心脏换给了你。]
[从今往后你多爱我一分，便是多爱你自己一分。]
13
之后的事我没什么印象了，像是被人下了毒，迷迷糊糊地。
这次我没撒谎。
再想起来就只记得从单元楼口走进了电梯，我想按26却不小心按到了25，可惜直到现在电梯依然没有发明出撤回按键，我认命重按了26层。
我听到身后有一声低笑，我转头才看到季厢传。
瞬间我脑子有点转不过来弯儿，还是我出现幻觉了？
这一天到晚的，怎么净是季厢传？
我不知道我现在的表情，大概是取悦到他了。
季厢传凑过来，耳朵贴着我的脸颊说：[你刚才说了认输，而且都一起去去便利店了……]
[你又不想要我啦？]
[男朋友~]
？
！
刚刚死去的回忆猝不及防的勾引，不是，是攻击，攻击到我了。
我想起来了——
刚才我们俩在车上啃对方的人体进食器官，啃了好半天，我卫衣都变成一字领口的短裙了。
他不要脸我还要脸，我真是错得离谱，他才不是天使，怎么会有耍流氓的天使？？？
和打赌那天一样，我整个人都埋在季厢传怀里，没有酒精也能烫透脸颊。
[我没有]，我觉得我的声音比蚊子声都小：[下次一定……]
[那我送你到房门口。]
他不仅揉我的脑袋，还(,,Ծ‸Ծ,, )咬我耳朵尖。
……
可恶，可恶的季厢传，美色如狼似虎，季厢传就是豺狼虎豹。
我又失去记忆了。。。
回过神来时，我被他抱在玄关柜上亲，我双脚离地面还有一些距离，俩腿一蹬就连鞋带袜的脱了。
他可美死了，溺在我耳边[晚晚晚晚]的叫。
我没知没觉得，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劲儿，缓不过来，真的缓不过来。
他把我扛在肩上往卧室走，我急忙叫停打马虎。
我揪他短短的发尾，说话都不利索：[你，这么会，之前，谈过啊？]
他淡定回怼：[看得多了，在梦里和你来过好几套，但是你，谈过恋爱都没和人亲过吧。]
我人都在他手里哪还说的了谎，我扬起脖子大喊我是纯情少男。
切不说我灵魂如何，最起码我的肉体是美好的，凭啥就这么便宜他了。
他笑了，跟天仙似得，笑得不要太好看。
我一个走神，天旋地转。
被扔到床上时还痴迷在他无可挑剔的笑颜里。
[沈晚晚，下次一定。]
他欺身就要压上来，我双手一攀想往床头爬去，脚踝却被一抹烫意圈住。
[你个骗子。]
他还笑，我甩了两下脚发现甩不开季厢传的手就侧过身一眼都不敢他。
[谁是骗子？是你拉我去买的]，他声音从下往上来听着到没有刚才那么高涨了。
[若峤，我回国后就骗过你一句。]
我竖起耳朵听着。
[中秋那天晚上没那么爱你是撒谎。]
[季厢传在英国有一栋小房子。]
[房子里只有沈若峤。]
[小到你一岁时给他的玩具，大到他十七岁偷来的一个吻。]
我没想他会这样失落，抬起眼皮想要解释。
可我看到他时他失去了二十七岁的感觉，他的灵魂永久炽热，像是枯败草原的一把大火，漫天火星落到我身上却如花瓣一样柔软。
季厢传说：[思念就是潮水，一波波涌上心头时我收拾出来一个房间，你少年时那间房里实在是有太多的我们了。]
[本来只是为了怀念，可一见到你我就自作多情的想把你接去我那住。]
他无奈一笑，眼角挤出了水珠：[你说你，怎么还是我最爱的样子呢？]
我勾着他的脖子把他往怀里拉：[才几年没和国人打交道，怎么成语都不会用了？]
[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
他细细吻着我的耳背：[我以为你会怨我偷亲你，我拍了你许多睡着时的照片，幸好心有所感，最后那张有吻你的记忆。]
为了配合他的小骄傲我说：[你是小偷，我是骗子。]
[绝配。]
14
这天晚上到底还是没发生什么。
季厢传与我亲吻了摸摸我的额头就说要走了。
我追他追到大门口。
[你生气了？]
[怎么会？]，他蹲在地上给我穿棉拖。
[有地暖]，其实他的手心最热乎。
[那也要穿。]
他起身吻我的眼角，健忘的我想起来左边内眼角有一颗痣。
[晚晚很好，今天是我太心急了，我前面和你说话时太凶太慌了。]
[你咋个需要为我的问题开脱？]
我揉搓他的脑袋，他的头发虽然很蓬松但是发质有些硬。
[其实你不知道的是，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亲吻呢？]
[十年前的那一晚我没有睡着，躺在你身边我想了很多。]
[结论就是，厢传，我很早就对你动心了，只是我不愿意承认。]
[从那年的夏夜直到今年的冬夜。]
[我的小名是晚晚，可除了你没有人这么叫过我，我们真是跟夜晚蛮有缘的。]
[对]，他带着眷恋吻过我的唇瓣：[所以天亮是不可以分手的。]
[我以为你生气了，还以为是你要和我分手。]
[傻子，你可是我拿十年想来的。]
他这样说，就是舍不得。
他的手机好像是定了闹钟，突兀的响起却不破坏气氛。
我不用问他也会主动和我说。
[零点了，沈晚晚，平安夜快乐。]
真糟糕，我竟然会对他随意一句话感动到眼眶湿润。
他还说：[平平安安，喜乐常在。]
[你]，我支支吾吾了半天却也只能说出来个：[你也是。]
他亲吻我的额头，说了晚安就要推门离开，我虽然没有不安心却还是拉住了他棉服的袖子。
[我害怕下雨，你要和我说再见的。]
他很高兴，捧着我的小脸儿左右各吻了一下。
[明天见，沈晚晚。]
十几年前，还在上小学的我们是会这样道别的。
季厢传没变，我也不会变。
从来就不是朋友之间的针锋相对，我们从一开始便和爱情挂上了钩。
一场长达十五年的暗恋在亲吻、泪水与诉说中匆忙扯下帷幕。
15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催起来的。
见到是季厢传来电，我便没了脾气。
[好晚晚，起床了没？下楼我带你去吃饭吧。]
他说我是孩子脾气，还就真把我当小孩子哄。
他的车进不了小区，我穿戴好到外面时就见他站在车边吹冷风搓手。
[你傻呀]，我跑过去，把长长的围巾扯出来一截给他围上。
他把我圈起来嘿嘿傻笑，我觉得我们像两只抱在一起的胖企鹅。
[傻子，上车上车。]
我推了他两下，他却牵着我来到后备箱。
他脸上回复了矜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狐疑的打开后备箱，可别告诉我他像网上求婚的那样准备了一车的花。
[我天。]
这哥们儿是真行，虽然没准备多少花，但他准备了满满当当的礼物，这车后备箱容量大，他还把前面两个座给放倒了，好像连副驾驶都有。
合理怀疑是领域限制了他的钞能力。
入眼都是名牌的衣服，领带，书包，鞋等等。
有人往怀里送钱这谁不乐意呀？
我亲昵的挽着他的胳膊装样子：[厢传，这些都是你今天送给我的呀？]
季厢传曲起手指刮了一下我的鼻尖，一脸慈爱的从最外面礼物的犄角里拎出来一兜精美包装的苹果拿一个巴掌大的首饰盒。
[不是，这俩才是。]
……6
我脸上笑的很开心，但并不妨碍我手上他胳膊上的软肉。
[呦呦呦，剩下的是给你哪个好兄弟好姐妹的？]
他面不改色：[我哪有什么好兄弟姐妹？是留着明儿晚上再给你的。]
[晚晚，明天是圣诞节呀，就……生日快乐嘛。]
真要命，他竟然还学了撒娇。
[败家，哪用得着那么多]，他倒还挺会，我嘟嘟囔囔拎着11个苹果，低头打开首饰盒。
[季厢传！]，那里面的装的竟然是一枚碎钻戒指。
我拿出来仔细端详，内圈竟然还刻了我们两个人的名字。
虽然就是一个圈儿，但上面的钻看着也颇有学问，不像是普通的钻石。
我好问，他好答。
[是定制的，是你独一无二的。]
[那些皇室最爱钻石珠宝，他们头顶上那些我动不了，便在可以买到的钻里挑了最好的一种。]
[不过这只是定情戒指，以后还会有订婚戒指，求婚戒指。]
[天呐，这得多少钱？]，季厢传这些年到底是赚了多少钱？他们家他的企业怎么还没被败光？
[5年前订的早忘了，但往后你想要多少钱的就有多少钱的。]
啧，我是菩萨转世吗？这男人怎么好到离谱？
我现在想哭都要算算我掉一滴眼泪要值多少钱。
[败家子]，我把戒指戴在中指上，手饰盒紧紧攥在手心里，却一点儿都不隔。
[那，那你买那么多礼物又为什么败家？]
[晚晚，是我疏忽了]，他拉着我戴戒指的手看了又看，脸上有种似笑非笑的感觉：[走的那年没赶上你生日，往后这十年里我一直在给你添置礼物，我分成了十一份全是拿来送给你。]
[想着你过生日又是圣诞节，白天一整天都是热热闹闹的，晚上最好了，晚上安静，只有我们两个。]
他把我拉到怀里抱着，享受似的叹了口气。
我们俩围着同一条围巾，他这样抱着我，我感受不到他脖子上的温度只有软乎乎的料子，动来动去的说他败家也像是在撒娇。
[我知道我花钱大手大脚，现在不是有你在，往后我的卡全交由你保管。]
[再说了给老婆花钱算不得败家。]
[名人有言，爱妻这风生水起。]
[什么呀]，我搓手掌心给他捂耳朵：[谁是你的老婆，谁是你的妻？]
[好好好～]
[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
我们拥抱，调情，十指紧扣。
[妈妈你看！]
不远处有个扎着麻花辫儿的女孩儿看见我们了。
[小开过来]，女孩的妈妈很快把她领走，我听到那位女士说：[哥哥们在谈恋爱，不要打扰人家。]
现在都什么时代了？哪还会有外人会对别人的爱情评头论足。
况且从我真正决定接纳这个人的时候，我就已经接纳了他的性别。
我戳着季厢传的胸口，为接下来要说的话做着心理准备。
结果季厢传要推着我上车：[走吧，去吃饭。]
我一把就把他拽，我说：[跟我上楼吧，我昨天晚上刚买的菜，咱自己做。]
这次没反应过来的人轮到季厢传了，他良久才[啊]了一声。
一声[哦]答应下来的时候其实也没转过脑来。
直到被我推到床上，他才蹭的一下坐起来抱着我的腰问我是真的吗。
我挑衅的挑起他的下巴：[厢传，你行不行呀？]
他不吃激将法这一套，整个人软糯糯的贴在我身上要我给他脱衣服。
我颤着指尖去接他的领带，结果手一滑打了个死结。
我哼一声就撇嘴了。
季厢传笑的很张狂，和以前我所见到的他都不一样。
他环着我，一个转身就将我困在床和拥抱之间。
他把领带塞到我手里：[我知道晚晚最厉害了，一会儿就拉着它好不好？]
我咬咬下唇羞涩的点头，我完全被这个男人拿捏住了。
后面我发现这个冬天还是太全面了。
过程到一半儿的时候，季厢穿边动边咬着我的耳垂说。
[沈若峤。]
[今年冬天竟然下雪了。]
[明年春天我们一起去看迎春花，夏天一起打篮球，秋天一起扫落叶，冬天还这样好不好？]
我喘了很久的气才把自己调匀，搂着他的脖子在嘴唇上落下响亮一吻。
[好。]
[再过十年也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