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人体是由土、水、风与火构成的,那么世间万物也不过如此;如果人体内流淌着血液……那么它也会像海洋一样潮起潮落。 ——列奥纳多·达·芬奇(Leonardo da Vinci)
我仔细端详着运动性语言中枢所在的位置,希望能发现与其他脑组织不同的特征。或许克莱尔的声带与喉咙可以发出声音,但是这里才是控制发声的源泉。语言中枢内各种神经元之间的作用错综复杂,该中枢最终通过控制肌肉运动发声,因此从神经外科角度讲,它具有“运动性”。但是此处大脑皮质看起来并无与众不同之处,没有迹象表明这里就是左右克莱尔向外界发声的通路。
通过这种实时排除,来确认语言中枢,毕竟人体脑子打开,可没有什么使用说明,更没有标注。
为什么塞来提与比尼在确定合适的电休克疗法参数时如此艰难呢?其实原因就在于人类颅骨的电阻率非常高,而这与电子元器件中使用的金属硅非常相似。由于不同个体中脑组织与头皮组织的电传导特性迥异,因此诱发癫痫大发作的阈值可能相差5倍之多。
原来人体的颅骨起着绝缘作用。颅骨之内就是各种生物电作用。
在过去的几年中,来自苏格兰的精神科医生一直致力于破除这种所谓的神秘,他们通过建立开放的网络平台来审核与评估每位患者的治疗效果。自2009年以来,苏格兰电休克疗法认证网(SEAN,Scottish ECT Accreditation Network)每年都会在线发布匿名年度报告,范围涵盖了每一家使用电休克治疗的医院和诊所。SEAN旗下的精神科医生致力于让电休克治疗走向公开透明,从而摆脱这种神秘带来的耻辱与桎梏。他们身体力行,率先接受公众监督,并且希望其他专业也能够紧随其后。
公开透明,接受公众监督,是能比较好的破解误会恐慌的一种有效措施
尽管不断有反映电休克疗法积极作用的文章发表,但是负面消息报道却以前者2~3倍的数量占据主流,其原因也许与那些最可能受益的重症精神病型抑郁症患者拒绝分享自身故事有关。就像普拉思在小说《钟形罩》中的描述,如果医生对于患者充满同情心,经常换位思考并且积极帮助他们,那么这将对物理治疗起到积极的促进作用。从这个角度来说,越来越多的精神病学研究结果证实,治疗师起的作用要比所选用的治疗方法更重要。
治疗医师的作用也非常大。需要构建良好的医患关系。
正如繁星只有在夜晚才会闪烁,博尔赫斯也是在失明后才发现了浩瀚的文学世界正等着他去探索。
失明是不幸的经历,但依然不影响博尔赫斯成为自己啊。
我在医学院学习期间,曾经有一位带教老师鼓励我毕业做眼科医生。其实他本人并非眼科专家,而是专门治疗儿童肿瘤的大夫。他告诉我,即便采用了最好的化疗与放疗方案,某些肿瘤患者的生存率仍然达不到50%。尽管他是一位仁心仁术、乐观向上的医生,但是由于患儿去世后家长无处宣泄,他经常成为众矢之的。有一次他在办公室里一边看着起诉书一边对我说:“这种事情经常发生。人们在承受悲伤的时候总要找到出口。现在谈谈你的职业规划吧……你有没有考虑过以后做一名眼科医生?”我留意到他把起诉书随手放在一旁,同时满脸的疲惫一扫而光。他神采飞扬地对我说:“憧憬一下未来,你就是让患者重见光明的白衣天使!”众所周知,眼科医生每天都会通过白内障手术让许多患者恢复视力。他随后又加上一句:“想想患者对你的感激之情吧。”
全球的医生都是一样遭遇啊,能救命治病才能被认可为好医生。
白内障是原来的晶状体发生了混浊,而现在的技术就是将原来的晶状体破碎,然后换上人工晶状体。看文字描述,觉得手术快而简单。
其实每具尸体之间都存在差异。虽然人在去世后面部皮肤会变得松弛,但是表情肌的特征却能够反映人在世时的状态。其中颧大肌与颧小肌的差异最为明显,而它们的作用是上提嘴角露出笑容。有时候这些厚实强健的肌肉反映了逝者充满欢笑的生活,而那些萎缩成索条状的颧肌则是岁月沧桑的写照。
unnatural中中堂医生说,剥开皮,大家都一样。
可原来,开心不开心的生活,剥开皮后并不一样啊。
无论是在学生时代还是后来做带教老师,我在从事解剖工作时都会仔细观察这些逝者的容颜,希望能够从中发现他们生前的痕迹。当然这种谨慎的习惯也让我在日后的临床工作中受益匪浅。我只要遇到那些皱纹早现的患者就会认真分析出现此类情况的原因。此外,我也会努力辨别愤怒与恐惧、多疑与软弱,以及焦虑与痛苦之间的区别,并且向那些脸上洋溢着笑容的人们讨教幸福的真谛。同时我也意识到放松自信的表情要比心浮气躁的状态更利于医患沟通。
确实是一个好医生。
虽然“眩晕”这个词通常用于描述恐高症,但是对于医生来说,眩晕时患者会出现头晕与恶心的症状,原因是平衡器官与视觉器官传递的运动状态相互矛盾。例如晕船就是一种感觉信息彼此冲突的结果。当你身处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船体深处时,内耳会判断出身体处于移动状态,然而眼睛却认为身体处于静止状态。眩晕的感觉可能只是表现为恶心或者干呕,原因在于病变的内耳与眼睛对于运动状态做出相反的判断,当内耳告知大脑身体正在旋转的时候,眼睛却坚持认定身体处于静止状态。
经常觉得头晕的我,平衡感也不好,空间感也差。
不知道这三者有什么关系不。
为什么这种操作如此简单且安全有效的治疗方法在10年后才能在专业期刊上发表呢?其实将医生视为理想主义者是一种错误的观点,而我们则希望医学凝视(medical gaze)在科学发展中能够实现摒弃偏见与吐故纳新。客观地来说,医生与其他领域的专业人员一样容易陷入固执己见与保护主义的误区,只是我们在评判时会以更高的标准来检视他们的行为。 简单高效的埃普利复位法就像魔术一样充满玄机,而我们也可以反思现代医学发展中发挥人体自身潜力的问题。众所周知,治疗重症失能性眩晕曾经是困扰医学界长达千年的迷局。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在缺乏新型扫描设备或微创外科手术的前提下,埃普利独具匠心地在车库中用几段塑料水管就轻松破解了BPPV这个难题。
在百度百科中,艾普利疗法被称为简单有效。
医生在确认患者死亡时需要完成以下三项检查:首先用手电筒照射患者的瞳孔观察有无对光反射,其次检查颈动脉是否存在搏动,最后将听诊器置于胸前了解呼吸音是否消失。
正如树叶吸收二氧化碳后释放氧气,肺则是消耗氧气后呼出二氧化碳。如果将某位成年人的全部肺泡展开摊平,那么其总面积会超过90平方米,相当于一棵树龄为15~20年橡树的叶片面积总和。
医生在临床工作中可以使用听诊器发现肺实变的部位。如果肿瘤或者感染导致肺组织实变,那么正常的呼吸音就会被异常的口哨音与“咔嗒”声取代。由于患者在说话时语音传导加快,因此我们在听诊时会感到“语音共振”增强。此外,我们还可以听到气流在大气道形成湍流时产生的“支气管呼吸音”。其实我们在正常组织中根本不会听到上述呼吸音,它们只是肺组织发生实变后呼吸音声学特征改变的结果。现在我们来介绍第三种被称为“爆裂音”的异常呼吸音,这种情况经常出现于肺部感染中,在肿瘤患者中较为少见。当脓液或者黏液造成纤细的支气管黏膜塌陷后,数以千计的小气道随着呼吸运动重新开闭就会发出这种声音,感觉就像是肺组织外面包着一层气泡垫。
我将左手放在他的后背上,然后开始用右手中指叩击左手各手指。正常肺组织的叩诊音就像低沉的鼓声,不仅具有轻柔和谐的特点,同时左手还能略微感受到某种弹性。但是当肺组织实变或者充满液体时,叩诊音厚重沉闷,好似误击了鼓圈而不是鼓面,同时紧贴胸壁的左手也感觉不到任何弹性。
如果你张开嘴对着自己的手心呵气,就可以感到气体的温暖与湿润。但是如果你噘起嘴唇吹气,你会发现气流中带着一丝凉意。由于嘴唇是生命气息进出人体的必经之路,因此文艺复兴时期的人们认为灵魂就紧紧附着在这里,而调整口型改变气体冷暖的做法就是证实生命力存在的强大证据。其实真相非常简单:当你噘起嘴呼气时空气受到的压力会增强;而压缩空气再膨胀时会带走手上的热量,于是人们就会感到凉意。
照做了,果然如此。
众所周知,液体通过某个狭小的开口时会形成湍流,例如激流涌入峡谷时会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响,因此血液在心脏内循环往复也会产生杂音。辨别心音的细微差异也是医学生需要掌握的重要基本功,我们可以从中判断出心脏内部变狭窄或者出现梗阻的部位。心脏中共有四处瓣膜在发挥作用。当瓣膜关闭时,我们可以听到两种不同的心音。第一心音发生在心脏收缩期,当二尖瓣与三尖瓣这两个面积最大的瓣膜同时关闭后,血液就会在心室的挤压下排空并泵入动脉。与此同时,上述瓣膜的叶片尖端均由类似竖琴弦般强韧的腱索支撑固定。第二心音发生在心脏舒张期,此时肺动脉瓣与主动脉瓣关闭可以防止血液在心室再灌注期间出现逆流。正常心脏瓣膜在关闭时会发出轻柔的撞击声,就像我们戴着手套敲击皮面办公桌发出的声音。如果瓣膜出现硬化或者关闭不全,那么将会产生各种额外心音:由于病变瓣膜上承载的压力梯度与湍流的速度不同,因此这些异常心音就会出现高低强弱的差异。
客观来说,临床术语并不带有感情色彩,然而医院却是患者悲欢离合汇聚的焦点。虽然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很少遇到成年人痛哭流涕,但是我经常在诊室里看到他们声泪俱下。其实,大多数医生并不是对患者的病痛熟视无睹,他们只是习惯于在工作中保持足够的理性。临床术语不仅是同行之间的交流工具,更是反映患者疾病进展的客观写照,所以从遣词立意上尽量不涉及感情色彩。人们希望医生具备高超的专业素养与沟通能力,从而在临床工作中兼顾理智与情感,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却没有人能够做到尽善尽美。英国女作家希拉里·曼特尔(Hilary Mantel)则表述得更为简洁:“医护人员是善于冷静思考的社会精英阶层。”
用一些冰冷无感情的专业名词来避免可能带来的情绪波动。
乳腺科专家可能是外科医生中最平易近人的群体,他们不但善于把握患者的焦虑情绪,并且在安排诊疗与随访时也考虑得十分周全。但是无论临床医生在生活中多么感性,他们在实际工作中都应保持理性,而“临床”这个词则体现了冷静与高效的内涵。就在我踏进当地医院的大门时,很难想象这里就是救死扶伤的场所。整座建筑由玻璃与金属构成,就诊大厅时尚别致,白色走廊四处延伸宛如迷宫,很容易让人们联想到购物广场、航站楼或是会展中心。综上所述,医院是为广大患者提供高效服务的地方,至于他们的希望与焦虑则很容易就淹没在人潮中。
在全部就诊患者中,有5%~10%的女性最终会被确诊为乳腺癌,而其余病例均为良性疾病。其中许多乳房肿块实际上是纤维腺瘤,虽然这些源自乳腺小叶的泌乳组织、韧带与腺管纠缠在一起可以形成网状结构,但是这种良性肿瘤对于身体并没有什么危害。除此之外,另一种表现为乳房肿块的疾病是乳腺纤维囊性变,而这也是临床上常见的一种良性病变。该病的特点为乳腺中分布着充满液体的非癌性囊肿,肿块大小随着女性月经周期发生变化,就像月相过程中出现的盈亏圆缺。
杰米认为身体康复的过程不是被动等待,人们应该从心底感到由衷的欣慰。她在作品引言中解释道:“从手术中顺利恢复令人为之振奋。我过着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而之前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能够在梦醒后在河边漫步。”
康复不仅仅是指生理上的愈合,同时也是内心也接受了这样不完整,不完美,受过苦难的肉体与灵魂。
杰米的散文诗《颤裂》改变了我对于临床实践的理解,康复不仅使患者的内心世界恢复如初,更重要的是帮助她们找回各自的社会定位。
赫克托耳掷出的巨石击中透克洛斯的锁骨导致其手臂瘫痪,而这个称为“臂丛致晕”(The Brachial Stun)的招数至今仍在为某些格斗高手使用。对于此区域进行重击不仅会导致上肢暂时麻痹,如果颈动脉也受到压迫,那么神经反射可以引起心率减慢,某些敏感的个体甚至会出现意识丧失。我们可以从互联网上找到许多关于“臂丛致晕”的内容,例如美国海军陆战队在兵营中进行训练,柔道黑带高手相互过招,甚至还有警察擒拿犯罪嫌疑人的视频。在看过这些内容后,我就可以想象出透克洛斯无力反抗扑倒在地的样子。
以后制服歹徒,就可以攻击他的锁骨。
据统计,利剑、标枪与弓箭所造成的死亡率分别为100%、97%以及74%。亚当森指出,铠甲等护具一直在战争中扮演着重要角色,尽管使用者的正面可以得到有效防护,但是其背面往往存在致命的弱点,所以在战场上掉头逃跑是非常危险的选择。
有意思,所以尽量别逃跑了
随着武器现代化程度的提升,其杀伤力可以在更远距离得到发挥,相对于一击致命而言,士兵出现四肢损伤的情况更为常见。
所以,现在士兵受伤比死亡常见的多了。
脐带给人的第一印象似乎是来自海洋的生物,它的表面呈乳白色且富有弹性,感觉与水母的伞面或者海带的茎部非常相似。脐带内部由迂曲盘旋的动静脉组成,其中两条动脉紧紧围绕一条静脉形成了三螺旋结构。我们可以看到紫色的血管穿行于灰色的果冻样物质中,而这种成分与眼睛中具有屈光功能的液体十分相近。虽然脐带看似纤细娇嫩,但是其质地却韧性十足,并且在胎儿出生前9个月中起着生命通道的作用。
风平浪静。当胎盘从子宫附着处剥离后,母体内激素水平与化学反应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如果子宫收缩缓慢,那么胎盘剥离面会继续出血,这就是临床上常见的“产后出血”。
对于大部分人体器官来说,它们盛极而衰的过程一般会持续四五十年,但是胎盘的新陈代谢周期只有八九个月,而这也反映了人体组织脆弱多变的特点。我曾经见过某些胎盘质地易碎且颜色发灰,原因可能与毒素吸收或者进食油炸食品有关。此外重度吸烟对于胎盘的破坏最为严重,它们不仅看上去颜色发黄并且布满了扭曲的结节,看上去就像是坚硬的龙涎香。
食肉动物经常会在产后将胎盘吃掉,其中就包括人类的近亲,杂食动物黑猩猩。产生这种行为的原因可能不仅与补充营养有关,吃掉胎盘会缓解黄体酮降低对于母体造成的不利影响。
那男性吃掉胎盘有什么用呢?
还会因为吃了太多的雌性激素,而影响雄性激素。
综上所述,我们回顾了处理胎盘的各种方法(食用、焚烧、水葬或者树葬)。此外,我们还可以请牧师帮助选择埋藏地点,或者将其卖给出价最高的竞买人。当然,我们还可以趁着涨潮的时候把它扔进岩石缝隙,或者把它作为宣泄负面情绪的对象。而在某些发达国家中,医学界已经开始将其冷冻保存用于科学研究。
存在于脐带组织中的细胞基因型与胎儿完全相同,它们并未分化成任何类型的组织细胞。这些处于“未分化”状态的“干细胞”具有树枝一样的再生能力,理论上说它们可以分化成为各种人体组织。脐带血干细胞可以分化为骨髓组织,而间充质干细胞可以分化为某些支撑身体的结构,例如骨骼、肌肉、软骨与脂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