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一般的女人(九)

通过这次绣花事件,荷花明白:社会变化太快,只有真正走出去,才能有更好的发展。

现在妹妹梅花去了江海市的江海纺织厂,只要她能待住,能立足,荷花就有机会过去看看。

荷花一边打扫院子,一边安顿孩子写作业,自己没文化,大字也不识一个,一定要让孩子好好学习,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没文化真可怕,寸步难行啊!

这时,传来了走街串巷小贩的吆喝声:“鸡毛换糖咯,鸡毛换糖咯……”荷花见孩子舔了舔嘴唇,肯定想吃糖了,于是放下手里的活,跑过去。

只见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挑着个担子,右手摇着拨浪鼓,左手拉着担子前面的绳子,每个担子上面摆着块蒲团那么大的麦芽糖,还点缀了些许白芝麻,就问了句:“大哥,都收些什么东西换糖?”

小贩一听有人咨询,马上放下担子,热情地介绍道:“牙膏壳、鸡毛、鸭毛、头发、废铜烂铁等等都可以。”

荷花一听,就说:“行,麻烦大哥等等。”这时左邻右舍的孩子牵着大人的手,也三三两两地出来了,有人手里拿了几个牙膏壳,有人拿了一袋的鸡毛鸭毛,也有人拿了一袋头发。

等荷花出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围住了小贩。于是她挤进人群,只见小贩左手将铲刀按在麦芽糖上,右手用一个工具轻轻一敲,麦芽糖就掉下来一块,孩子们用祈求的眼睛看着他:“叔叔,多给我点糖吧,叔叔多给我点糖吧!”

小贩伸手摸了摸那孩子的头,笑着说:“行,但下次有东西可一定要找我换哦。”

孩子见小贩又敲下了一块麦芽糖,乐颠颠地说:“行,叔叔给的糖多,下次一定找叔叔换。”

荷花马上接过话说:“大哥,你是哪的人?”小贩看了看荷花,顿了顿,说:“我是太平的。”

荷花好奇地问:“那么远,你们是怎么过来的?”

小贩习以为常地说:“我们是走路过来的,一边走一边收。”

荷花低头看了看他的鞋,军绿色的解放鞋上布满了尘土(那时候都是泥土路,很少有水泥路和柏油路),“那挺辛苦的,你们收这些东西回去干什么呢?”

小贩打开了话匣子,眼里有些自豪地说:“我们村里的人都是出来收鸡毛换糖,然后再把那些收到的东西加工成别的产品卖出去,村里一部分人出来收东西,一部分人负责加工东西,这样就能形成良性循环。”

荷花盯着小贩,看到了他眼里的光,感觉到了他对生活的热情,对美好的执着……仿佛有光照进生活。

鸡毛换糖的小贩接着说:“这次出来有二十天了,再过两天就要到大溪镇和老乡碰面,然后再出发回家,给老婆孩子带礼物咯。”

荷花愣了一下,问:“你一个人?出来一个月?家里人放心吗?”

小贩脸上的无奈和心酸一闪而过,咽了口唾沫说:“没办法,生活需要。”顿了下,接着说:“现在也习惯了,好在日子越来越好了,孩子成绩也不错,家里还盖上楼了,挺好!”随即,开心地露出了一口大白牙。

是啊!阳光总会冲破阴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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