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发来一个视频,讲述一个37岁的抑郁焦虑症患者的一天。视频里,他的一天是从自我调理开始的。按摩、拍打、拨罐、精油推拿……一套做下来然后就去睡觉了。他的妻子解释说他一天的其他时间就是各种躺。我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他已经把与病痛对抗当成了他生活的唯一焦点了。作为一个曾经历过抑郁的人,我体验过社会功能丧失时的状态,知道那个时候没有意愿和力气去做事情。但不能让病痛成为你人生唯一的焦点,不能把病痛当成生活模式,不能让病主宰了你的人生。因为一旦你把所有的关注都给到它,你就离不开它了,病患的身份会成为你的自我标签,甚至自己会心安理得的维持在病患状态,因为一旦去除掉这个身份,你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这也像一个一生只在工作中奔忙而没有任何其他兴趣爱好的人,一边咒骂着工作的种种不如意,一边却不知道除了工作自己还想干些什么。几十年也就在对工作的厌烦中过去了,业余时间变成了对工作烦闷的逃避(刷视频、追剧……),等到离开工作的时候却发现自已似乎茫然若失,不知道要干些什么,这也是很多人退休后生病的原因。
如果我们用艾克哈特.托尔在巜新世界》的观点来解释,那就是,“小我会试图借由认同于其他事物,而维持它的生存……小我基本上不在意它认同的到底是什么,只要有个身份就可以了。”(《新世界》P38)到底是病患的身份还是受害者的身份,其实都是可以的,所以我们能在生活中看到大量的一边不满意一边继续维持现状的生活模式。
最后我们用科学的视角来解释一下这个现象:首先从情绪回路的构建上来看,我抑郁时一遍又一遍地听哈佛的《幸福心理学》这门课,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大脑更像肌肉,你可以通过自我训练来建立新的情绪回路,当新回路建起来的时候,旧的回路就像一条缺水的河道一样就枯萎了,然后长起新的植被,最后彻底湮灭了。只不过建立新通路的最初阶段是非常辛苦的,因为使用旧的河道非常省力,所以那条通路的效率极高,各种信息总是会不由自主地进入那个处理回路中。我们需要把涌向旧河道的水流一点一点的引到新河道上去。当时的我在极低落时就一次次的循环播放着那些古典音乐,写下随机浮现的只言片语,让音乐和语言建筑起来的幸福瞬间一次次的点亮我。这个听音乐写诗的习惯后来跟随了我很多年。
也是那时,我开始明白了,我们不能任由我们的情绪随外部情境的波而逐其流,我们需要建筑一个精神的锚点,不要让整个生命被一个负向的状态给消耗掉。
因此,当我们emo时,我们知道当下不快乐,我们允许当下不快乐,但不要沉溺于此,每生起一点力量就尝试去链接另外的锚点,必须永不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