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3-01

故里

2020年1月18日离归故里,时至今日,已一月有余,虽甚是喜爱四处风景,但其实,醉美还是家门前那片光影,骨子里,我是极其贪恋故里的一个人。

已经快忘了小时候的种种,看着家里老三竟都想不起诸多如十年前她刚懂事那会调皮的模样,经年也不过是一眨眼般流逝,如今已出落的亭亭玉立,俊俏大方。

因为疫情,工作后的第一年也因此在家多逗留了许久,这有可能是已工作但还未出阁的姑娘们有生之年在家里待的最久的一次,深感弥足珍贵,现在还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身着吉服,远赴他家的场景,从此,离开生你养你爱你塑造你的故土,最终疏离父母兄弟姐妹和亲人,实在悲哀又伤感。

小时候觉得18岁很遥远,长大后觉得18岁很遥远,随着年月的飞逝,父母的容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刻上了岁月,新一轮儿女的子子孙孙们开始隆重的登上舞台,有的人老去了,有的人正在年轻,整个村子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多了几分光彩也少了几分纯朴。

18年家里添了个小人,我是极其喜欢小孩子的,小时候就这样,全村子比我小的孩子我几乎都带过,算称得上比较有耐心。15年远赴他乡求学,自此,回家次数已是十分有限,虽十分喜爱家里小人,终究是聚少离多,年假归加,已然会跌跌撞撞的行走,这期间为数不多的见了几次面,暂且不说每隔三两日的视频。实在让人惊喜又感慨。

工作以来,需要操心的事儿也多,加之疫情期间,不得不线上办公,虽在家里,也是不分周六日,不分朝九晚五,终日沉寂在自己的屋子里埋头耕耘,偶尔迈出小院抬头仰望那片湛蓝的天空都觉得甚是欢喜,冬日里夜幕中的星星与夏日想比终是淡了点色彩,只是,夏日里的星空虽美,终究是再也没了小时候那份烂漫。

小时候夏天夜里热,村子里大家都会晚上睡在院子里乘凉,我不喜欢院子里后半夜潮潮的感觉,所以一般都是,在院子的垫子上玩闹一会再回去,那时候的星空真美啊,躺在垫子上数星星,常常花了眼,漫天稠密的星星,一闪一闪眨着明亮的眼睛,透彻的夜幕低矮的星层,仿佛一伸手就可以采摘一般…那样的岁月,原来已经是许多年前了。

家里的餐食一般会晚一些,上午大部分时间都在线上上课,所以不能分心,母亲通常都是轻轻的推开门,放下碗筷,然后又轻悄悄的出门去,每一次,都希望给母亲说声谢谢,话到嘴边通常就吞咽回去了。昨个下午给母亲调皮的说了声“我感觉自己特别幸福,谢谢”,母亲说“幸福就多吃点,还用给你妈说谢谢”

其实,这句谢谢并不只是感谢如今我已成人,还需母亲亲自端饭,更是一种带着些许愧疚的感恩。

小时候母亲也很宠我,打小就倔脾气,不能说,只能哄着,不然就哭,经常自己跑回房间生闷气,总是母亲过来哄我,现在想来也是好笑,又觉得那样的岁月太珍贵。

晚上办公的时候,父亲通常都会抱着家里的小人,过来坐一会或者玩一会,然后为了不打扰我办公,不一会便带小人出去了。

其实,我很喜欢这种感觉,无声的爱,我都懂。几十年如一日,时至今日,我都很想念初高中时候在家夜读时父亲每晚亲手煮的鸡蛋青菜方便面,很感激每次放学后看到的身影,很感动骨折时背我出医院的场景,夜里聚会回来喝了点酒摇摇晃晃去给我抹药酒的小插曲…儿时场景一幕幕浮现眼前,一句句鼓舞与支持,父亲于我,是父亲是朋友是精神支柱…更是伟岸的存在,无可撼动。

最近虽然人在家,陪伴父母的时光并不多,小时候一家子人常常聚在一起闲聊,虽然都是些陈年烂谷子事,反复拿来唠嗑,也时常惹得笑声不断。

都是第一次为人孩子为人父母,“哪有父母的不是,都是做孩子的不好”这话我初次听闻时还想辩驳,深度后不禁泪目。

谈家这个话题总是欢乐与沉重并存,子欲养而亲不待的这种悲哀也时常在上演,很多时候,我们都说以后,其实,很多事情后来都没有了以后,不是因为有了疫情有了灾难我们才想到要珍惜要保重,而是,因为有家人因为有爱人所以才必须得珍重,同时,一个人的成长和内修与觉醒应该来自于每一天,无法折回的是时光机,而可归的永远是故里,更是故里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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