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种一到,家乡的麦子就开始成熟了。放眼望去,在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田野里,到处都是一派的金黄。
记得在我读小学的时候,每到收麦子的时节,学校都会放两个礼拜的收麦假收割麦子的。那时候收麦子,不论一个家庭有多少亩的麦田,都是用人工,一镰刀一镰刀的收割麦子的。
在各家各户的菜园里,妇女们开始清理菜园里的青菜,男劳力们开始平一下菜地,然后牵着牛,套上石磙开始辗压麦场。麦场压了一遍又一遍,场地上撒下少许碎的往年的沉麦草,而且还要一遍一遍的撒水,一遍遍的把麦场辗压平,直到石磙把打麦场,辗压的像一面面光滑的镜子一样,才算把打麦场完全压好。
在村子里的男劳力们辗压好麦场之后,就开始准备磨镰刀了。那“哧啦哧啦”的磨镰刀的声音,和着布谷鸟“布谷布谷”的欢叫声,像一首首伴奏的乐曲一样,拉响了丰收时节前的伴奏曲。
当一阵夏风吹过,田野里的麦子,像变了魔法似的,到处都是一派的金黄。
在收麦时节,一些大人和小孩子们,有的拉着板车,有的拿着镰刀,有的拎着水壶,有的提着茶瓶,有的拿着草帽,就开始一个个的下地收割麦子去了。
一些老人们,有的在家看着更小一点的孩子,有的坐在麦场边,等待看护着打麦场里的麦子。
在一望无际的麦田的田头,一个个摩拳擦掌,有的弯着腰,有的双膝蹲下,拿着镰刀,开始收割麦子了。
每到收割麦子的时候,母亲总是第一个冲向前,当母亲收割的麦子,一排排放在了我们面前时,我们也开始争先恐后的向前追赶着。有时割麦子割累了,我们就停下来不是喝水就是擦汗的,只有母亲和父亲,总是低着头,一直向前冲。
有时割麦子割的烦躁时,就对母亲说:“这么多的麦子,啥时候才能割完呀?”母亲总是说:“割麦子不能着急,眼是孬种,手是好汉。”
其实无论做什么事,不都像割麦子一样吗。不论生活怎样的繁杂,事情怎样的繁多。只要能坚持不懈的努力去做,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没有做不好的事情。
在麦子拉到麦场时,晾晒一上午之后,父亲趁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就开始给家里的老黄牛套上石磙,准备打麦子了。
父亲手里拿着长鞭,戴着草帽,穿着打着补丁的褪了色的蓝色的衣服。在烈日下,一面在空中扬着长鞭,一面吆喝着老牛,虽然长鞭在空中发出“啪啪啪”的声响,父亲还没有用长鞭打到牛背上,牛儿已经非常顺从的一圈一圈的拉着石磙在麦场上打麦子了。
母亲则跟在牛背后,头上系着一条毛小,开始不停着用铁叉挑动着麦场上被石磙辗压过的麦桔杆。当一块又一块地的麦子都收到麦场上之后,麦子也基本上就打的差不多了。
每到夕阳西下的时候,父亲把打过的麦子,一遍一遍的扬场。母亲就把麦糠,轻轻的扫在一旁。
当所有的麦草都打完了之后,就开始最后的垛麦秸垛了。一到垛麦秸垛,就是一场最热闹的收尾工程。村民们,你家帮着我家,我家帮着你家,垛成了一座座像小山丘一样的高大的麦秸垛。在麦秸垛堆在了打麦场,才算完成了麦收季节。
那时候,每家收麦子,差不多都要用半个多月的时间,才能把麦子全部收到粮仓里。
在九十年代的时候,村民们收割麦子,就开始陆陆续续的使用起联合收割机收麦子了。几乎每一家的麦子,从收割到进入粮仓,最多才只要一个礼拜的时间。
前些年,村民们收割麦子都开始全部使用联合收割机收割麦子了,收割麦子的速度比以前更快了。一到收麦季,几乎每一家的麦子,不超过三天的时间,都会收完的。
如今,因为村民们不再留麦草垛麦秸垛了,虽然麦田里的麦子,还在一年一年的在田野里生长着,可打麦场却早已消失不在了。和打麦场一同消失的,不仅有村民们收割麦子的场景,还有打麦场上堆放着的,一座座如小山丘似的麦桔垛,和父母在打麦场上辛苦劳动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