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与生命握手言和(27)

我一路跑着爬上了六楼,我拽蒙智,想把他从窗台上拉下来。

蒙智反过身来骂我,一只手紧紧地抓住窗框,我怎么拉他、求他下来他都不肯,他像一个英雄一样大义凛然地在我的面前站着,最后我跪在地上苦苦地哀求他,我谎说他的母亲正往这来,让他赶紧下来,蒙智这才晃晃悠悠地跳了下来,结果他的脚闪了一下,一头撞在了旁边电视柜的一个边角上,血瞬时从他的头上淌了下来。蒙智用手去胡虏,他的手上、脸上、衣服上全是血。

我吓傻了,情急之中找了一条毛巾给他堵在头上。

蒙智看到血,也吓到了,这时他大概酒有点醒了,让我赶紧带他去医院,我掺着他下楼,用毛巾帮他捂着伤口。楼下几个没散的人见我们这样出来,还幸灾乐祸地看着,议论着。我俩站在楼前的路口等了七八分钟出租车才过来,蒙智一直大声地咒骂。

出租车司机见状不爱拉,我好说歹说地塞给他五十块钱,他才拉我们去了医院,医生给蒙智缝了8针,还好没伤到别的地方。医生缝的时候很疼,蒙智和医生又吵了起来。

到家时已经很晚,蒙智趴在床上就像狗一样睡着了。

我坐在床上还有点惊魂未定,儿子幸亏在朋友家,他如果看到他父亲今天的这光荣的一出会怎么想呢?

迷迷糊糊之中我只觉得眼前发黑,越来越黑,没有光,我仿佛走进一条漆黑的小路,小路弯弯曲曲,看不见尽头,我很害怕,就想快点出去,我就跑了起来,可是我一直跑一直跑,怎么也跑不出去。

小路的左边是一座大山,很高很高的大山,也是漆黑一片,我想山的那一边也许会有一点希望,至少会有一丝光,我就摸着黑朝山上爬了上去,可是爬着爬着,我脚下一滑掉进了一个深坑,坑很深,更是漆黑一片,我害怕急了,就沿着坑壁往上爬,坑壁陡还滑,我爬上一点就掉下来,我就声嘶力竭地大喊,可是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没人听得见我的哭喊,最后我稀里糊涂地摸到了一条藤蔓,我就拼命地拽着那棵藤蔓往上爬,我爬到一半,脚下一滑,身体又重重地掉了下来,我继续努力地往上爬,终于爬了上来。

我惊慌失措地站稳脚跟,向四下里看了看,似乎远处有狼叫的声音,我再不敢往山上走了,我就踉踉跄跄地折回到小路上,沿着小路继续往前走,此时我才真正地恐惧起来,我会不会被突然间从山林里钻出来的怪物吃掉,我心哆嗦成一团,加快了脚步,可是还没走多久我走不动了,我实在太累了,还渴,最糟糕的是我不知道这条小路有没有尽头。

我喘着粗气一屁股跌坐了下来,四周死一般地沉静起来。小路的右边是一条河,河水很深的样子,我这个人有点恐高,又怕水,所以一直没敢看它,我奇怪这里为什么这么黑,月亮和星星都藏到哪里去了呢?我仔细聆听,离我很近的地方似乎就有河水流淌的声音,我便不顾一切地摸索着下到河边,踩到湿湿的石头时滑了一跤,我爬起来接着走,最后我隐隐约约地看到了水,我把手伸进河水里去,哇,冰凉冰凉的,它们一下子浸润到我的肌肤上,好舒爽,我弯下身去捧了一捧放进嘴里,真是沁人心脾,我欣喜万分,又捧了几捧喝了,我的脸上黏糊糊的,我就摸着黑洗了一下脸,水把我的头发弄湿了,我又把头发在水里洗了一下,我尽情地享受着河水带给我的惊喜和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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