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午后,我站在岷江河的边上,肆无忌惮的忍受着寒风,可我丝毫不觉得冷,因为我清楚地知道,那是河边的鹅卵石、山腰的松柏树,路边的羊角花,以及故乡的万物所发出的声音,小的时候我曾幻想着逃离这个平凡的小县城,在没有熟悉的一切的地方,我能做自己在故乡怯于去做的事,在完全陌生的土地上,我才能抉择自己的生活。
于是努力学习似乎成了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初中,高中,大学,就这样十多年过去了,可就在离开这里的每一天里,离开家的念头都在漫漫消逝,直到现在,我终究还是回到了故乡,眼看着身边的同学,朋友都在为了逃出去头破血流,而我却自以为顺理成章的回了家,可能是冥冥中有何安排,我再也不想离开这个地方。
我很明白自己的选择将带给我什么,可能是未来很多年的无所事事和无可奈何,可是这个地方,我清楚的知道,它的土地里,埋葬着我的爷爷奶奶,还有我的妈妈,这在无形中给我上了一把枷锁,我无法挣脱,就是这把枷锁,他像是妈妈生我时那剪不断的脐带,也像是一家人围着火炉给我取名的时候那种纠结。我喜欢看故乡夜晚的星星,一颗一颗,一片一片,忽明忽暗,像是道不尽苦水的游子,依偎在夜晚母亲的怀抱,涕泗横流。
也许故乡早已不再是许多人的精神依托,世界浮华,功名利益,早已让人没有时间和精力回头去看看身后的那片祥和与宁静。筋骨尽断,血脉相连,回头看得越深切,才能向前走得越坚定。这就是故乡的意义,剪不断,理还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