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年,从腊月二十三开始到正月十五,那是孩子们自由自在,喜闹疯跑,释放天性的世界。
二十三过小年。母亲将早已准备好的红枣、核桃、花生、芝麻糖和蒸馍摆在灶火台上,说是祭灶王爷。祭拜完,母亲转身忙活去了。我急忙抓把花生,拿根儿芝麻糖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人影。母亲急忙喊着;“跳锅贼,急着拾炮哩!”
我最喜欢放鞭炮。什么“一百响”、“二百响”、“”五百响”、“穿天猴”和花炮什么的。听见鞭炮“啪啪啪”,“穿天猴”“咚……哐”,心里别说多得劲儿了。过年的压岁钱都花在了买鞭炮上。
我把买的鞭炮拆散,用火柴点燃根儿香烛;再拿出个小鞭炮对准香烛头,只见炮焾儿“吱吱”冒烟,我赶紧扔向远处,“啪”的一响声,惊飞了几只麻雀。放完鞭炮满足了,我就叫上伙伴去拾未炸响的鞭炮,玩“摆字呲花”游戏。几个伙伴先把拾得炮合成堆儿。拾的多,摆的字就多,拾的少,摆的也少。玩时先找来几根儿细直的木条,找到块平地,将木条摆成“一口人”三字的形状;把未炸响得鞭炮从中间崴断,露出火药;崴断的炮一个个紧挨着,架坐在木条形状上;最后再点燃一根香烛,先从“一”字的横头点燃,只听“嗤嗤嗤”声响,看见火星跳起老高,冒着一股股的黑烟,一直向前燃到“一”字的横尾。伙伴们高兴的好像谁家娶媳妇,去争抢撒出得喜糖一样喊叫着。剩下的“口”和“人”字玩法和“一”字的玩法相同。有时,同时点燃“一口人”三个字,玩就要玩得尽兴!
伙伴中也有恶作剧的。他找来支香烟,先将烟丝抽空,再把两个小鞭炮呈相反方向塞进香烟壳,然后再填实烟丝,拿去给大人抽。爱抽烟的张叔就是被恶作剧者炸黑了手指。那个伙伴被父亲狠揍了一顿。
“摆字呲花”玩完了。伙伴们就去玩“猜把戏”游戏。先指定“大王”(即主持游戏者)。“大王”找个伙伴并捂住他的眼睛,其他伙伴一个个耍着动作从他俩前面走过。这时,“大王”要全凭自己地想象临场发挥,高喊:“孙猴子过去了!”“骑马的过去了!”“小兔子过去了!”……如果被捂眼睛的猜中了某个走过去伙伴的姓名,他就算赢了。下来“大王”又要捂那个被猜中者的眼睛,进行下一轮游戏。
恶作剧的爱捣乱。看见“小胖”做动作走过,他突然叫“小胖”名字。秘密被泄露了!被捂眼睛的立即喊“小胖”。这时,小胖不愿意了,大声嚷嚷:“他捣乱,这回不算!”被捂眼睛的不答应,双方争执不下。最后,“大王”决定重来才罢休。
人到了中年,想起小时过年的很多乐趣,悟出了玩得那些游戏,其实就是表演艺术的萌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