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心情不美丽,每个人走在一段时期的节点,总会因或喜或忧的心态去面对当时的抉择。
小时候我家的房子前一半是齐街,后一半是吊脚楼的形式,有一条长木梯直通楼上,梯顶端是通道也是厨房,一面是空的,没有窗户。煮饭时就可以看见不远的长江。
我喜欢从后面爬楼梯上去进屋,因为远远的我能看见屋瓦上的烟囱,有炊烟袅袅就知道妈妈已在家做饭,如果没有自己还可偷偷去找点乐子玩一会儿。其实也可以直接走正门,那也是自己比较乖的时候,规规矩矩把作业写完后,就帮着洗菜,土豆或是红薯,然后在木盆里用刀剁碎,那是屋外那几头猪猪的口粮。
妈讲我小时候很乖很听话,或许在她眼里是的吧。不记得是哪年,看着父母在堂屋里吵架,我应该是害怕,我应该是想帮弱小的妈妈,拳头捏得紧紧的。
我抽了把刀,被我哥从后面抱住,我至今记得他在我耳边说:那是你爸爸!我说:我管他妈的是谁。最终刀被夺下了。我没能弑父罪人。从此到很多年后无论去哪家寺庙都许愿:这个家有任何灾难都让我一个人承担。
那时看着滚滚长江,心里想总有一天我要沿江而下去外面的山水天地。真的走的那一天,我看着码头上母亲,却失去了告别的勇气。
有次发高烧,放学回家头都要炸开的感觉,用尽全力爬上楼梯,一头栽倒在灶台边的柴堆边。厨房的空间已变成妖魔的天地,大小妖怪一会推着大山大石来压我,一会变幻着各种队形轮番展示各自的獠牙利齿……我用尽全身力气又哭又叫,大婶说那嘶心裂肺的声音,吓坏了整个村子。恐惧压迫泪水夺眶而出,汗水把全身衣服都湿透,好像过了很久很久,我被抱起,安置在被窝里,醒来时像什么也没发生。
小时候,多好!想怎么选就怎么选,飞鹰走马,肆无忌惮。记得那年爸进手术室,我在爸耳边说:爸,挺住,我等你。我把抱着的双手咬出了血印。这就是长大的代价。
当时也不觉得疼,因为我知道不管遭遇什么,我还在,他们都很安全----这是我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