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胎儿时期的亏空,大丫的个始终矮小。虽个头小,但伶俐,走路早且稳,说话清楚且利索。村里人或是路人看到小小的人儿走路,都感到新奇,便要驻足夸上两句或是引逗一番,当他们听到小小人儿说话、语气或手势与身高年龄极不相符,更是赞不绝口,甚至感到不可思议地哈哈大笑。就这样口口相传,大丫就成了邻里解闷子的“小把戏”,无论谁见到,都要“捉弄”一番,大丫也在不断的引逗及“捉弄”中越来越活泼,越来越伶俐,越来越讨人爱。爷爷奶奶看了更是心生欢喜,疼爱有加,此时爷爷奶奶已经完全不在乎或是已经忘记大丫是个女孩了。
总是听说“人小鬼大”,大丫却是“人小操心的事多”,这种操心是天生的,是血液流淌的,一直流淌,无论到什么时候,以至于后来,大丫都很讨厌自己的爱操心,累!
大丫的爱操心,也成为家人的“乐子”。
每天天色刚要暗下来,大丫便会挪着挪着去把院子里的锅碗瓢盆一一搬到屋里去;天色阴蒙蒙时,大丫便会把院子里的板凳、木锨、斗筐啥的一一运到屋里来……大丫做这些事都是自发的,也都是认真的。家人都在一旁看着大丫独自在忙碌,谁也不去帮忙,他们又在“捉弄”大丫,更“可恶”的是他们还在偷偷的笑,因为大丫搬运的一些东西与她的身高相比,显然是庞然大物;因为大丫做的这些事,与她的年龄(两岁左右)也不太相称。
就这样,大丫从小的自立自强,博得了家人喜爱,也与家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也成了家人们的“小尾巴”。
每逢农忙季节,夜晚,爷爷都要到农场地过夜,看护收割回来的庄稼。
这可是一件苦差事。睡觉的床是平板车的车身,或是带一张草席铺在地上。盖的呢就是从家带来的单被之类的。
除了硬件简陋之外,还要耐得住蚊虫叮咬,因为收获的两个季节分别是六月和十月,蚊子正盛。大人们“人老皮厚”,有时都被蚊虫叮咬,睡不着觉,更别提孩子了。
场地是露天的,在露天场地睡觉还是对体质的考验,因为大多到天明时,身上总是被露水打得湿漉漉,这种情况下,很容易着凉生病的。
场地周围的环境是恐怖的,漆黑一片,远远近近总会有一些坟子。若遇上一个新坟子,更让人感到邪气压境。
看场地是苦,是累,是有点让人害怕的。所以这种夜晚看场的活都是男人们的事,即使有孩子闹着要去,那也只能是虎头虎脑的男孩子去,男孩子嘛,阳气方刚,抵抗力强,还能压倒邪气。但也只能偶尔去一次。
可大丫却从不畏惧那种生活艰苦,在大丫眼中,看场是乐的,是新鲜的,因为大丫从小就喜欢新鲜的事物。另外,大丫是爷爷一手带大的,爷爷心细,还有耐心,爱听评书。每晚睡觉前爷爷总会给大丫讲上一段评书,大丫很享受爷爷讲评书,总是在听评书中入睡。所以大丫离不开爷爷,每次都闹着要和爷爷一起去,缠得爷爷没办法,也只好同意。
去看场喽。大丫便兴高采烈地和爷爷同去,她一蹦一跳地扛着一点东西或拿着手电跑跳在爷爷的前面,好似爷爷养的一条看家护院的小狗似的。一会儿转身告诉爷爷,那儿有坑,一会告诉爷爷这儿有水,机灵着呢,爷爷总说,大丫就是他的眼,他的腿。
收获季节,农民们最关心天气了。每晚,爷爷都会带着大丫一起观星星测天气,“一星半夜,两星天明,满天星辰,一片晴好”。大丫从小就学会了这预测天气的本领。
就在一个看场的夜里,明明有好多星星,明天应该是个大晴天。可天公好似在捉弄这些辛苦的人们,捉弄这一老一少,偏偏下起了零星小雨。这时劳累了一天的大人们都睡得正酣,毫无准备。机灵的大丫首先发觉了下雨,便机智地围绕着场地边跑边用尽全力的呼喊:“下雨了,下雨了”。雨越下越大,多亏有了大丫的报讯,看场的人们纷纷起来,匆匆为麦子盖上遮雨布。
人们一年的收成免遭水灾,大人都纷纷夸赞大丫就是个机灵的好孩子。
粮食金贵,但也不能睡在雨中吧。大家都匆匆拿上行李往家赶,这时,大丫又是大家的眼睛,爷爷常说,大丫的眼最“尖”(明亮)。这个小不点拿着手电走在最前头,为大家带路。爷爷和大家在后面追着大丫往家里跑,弄得爷爷在雨夜中乐得不行,心里为有这么个“小把戏”孙女而高兴不已。
自此,爷爷不论到哪,都乐意带上大丫。
这时,大丫已经快三岁了,大丫的妹妹也一岁多了。从此,大丫一家展开了与计划生育的游击战与持久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