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半的医院,急诊大厅里人头攒动,消毒水的气味在空气中弥漫。
我快步穿过略显拥挤的走廊,一眼就看见方蒙正坐在墙边的长椅上发呆。
她头上缠着纱布,脸色略显苍白,整个人显得有些憔悴。
“你怎么样?还好吧?头破得严重吗?”我几步上前,紧紧抓住她的手,仔细地上下打量着。
方蒙看见我咧嘴一笑:“没事,别让我奶奶知道啊!我跟她说我是不小心碰的。要是让她知道咱俩去废弃广场玩,非骂死我不可,还得告诉我妈。”
我心里一惊。
“咱俩,去废弃的广场,玩?”我疑惑地问她。
她一脸不可思议地瞪着我:“对呀!不是你提议的嘛?说吃完火锅去广场追忆童年?结果我掉进油漆桶里碰伤了头。倒是你,没事吧?你也掉桶里了?哎,你这什么眼神,碰着头失忆了?”
说着还扯了扯我的耳朵。
就在这时,她突然抬头,目光呆滞得像中了定身术,嘴巴半张,晶莹的口水眼看就要流出来。
我顺着她的目光回头,正好看见程至堂站在两米外,正专注地看着墙上的一幅医学宣传海报。
“喂!你怎么了?”我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她猛地回过神来,用力摇晃我的肩膀:“快看,帅哥,真帅啊!好有型啊,不知道能不能要个联系方式。”
说完还吸了吸口水。
“谁呀?哪有帅哥?”我迷茫地环顾四周,确认方圆数米内根本没有所谓的帅哥。
她小心地指着某一处说:“就是那个啊,哎,你这眼神,那么大个帅哥看不见啊?你不是吧?对帅哥抗敏呀?”
我顺着她指的方向,只看见了程至堂。
我怀疑她指的方向有没有错。
这时候方奶奶从程至堂身后走过来,看见我的时候笑起来:“哟,这不是程亦嘛?你没事吧?方蒙送来的时候还说你也应该被送来了,我都没看着你。”
我起身冲她鞠了一躬:“方奶奶好,我没事,好久不见,身体还好吧?”
我们寒喧了几句后,再一转头竟然发现方蒙不见了。
再转身,却看见她正站在程至堂面前举着手机要联系方式,结果被程至堂一脸冰霜地拒绝。
我的脑袋瞬间垂到了胸前。
再回头看见方奶奶已经把脸转向了墙面对我小声说:“快把那家伙带过来,真是太丢脸了,看见长的好看的男人就往上扑,也不知道随谁,我去那边等你们啊。”说完指敢指电梯间就匆匆走开了。
我闷笑了一下,转身走向方蒙。
突然一个人从人群里撞出来,一把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搂进怀里,转身对身后的人喊道:“你们不要过来!不然我杀了她!”
我看见两个警察追了出来,而这个人手里还拿着一把手术刀抵在我的喉咙上。
程至堂脸色一凛就要上前,却被警察示意不要冲动。
我看见程至堂退进了人群,方蒙则不顾一切地要冲过来救我。
我现在可以确定,我这次出门的方式一定不对,我一定是进入了另一个平行空间,为什么这么波折,这么倒霉啊啊!
这人扯着我不断向后退,一直退到了窗边回身一把推开窗户。
外面是空无一人的停车场,手术刀冰冷的刀刃紧紧挨着我的皮肤,只要稍一用力就会划破我的喉咙……
我越不想死,死亡就越离我最近,真是让人大无语。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坦然接受好了。
我一手紧紧地握着这个人的手腕,设想着不如用力往刀刃上一横算了。
正在找角度,背后这个人突然把我往后一扯想将我从窗户一起带出去,结果他这冷不防的一用力,我一下就咬到了舌头,疼得龇牙咧嘴。
面前的方蒙几乎要急哭了,大喊着我的名字,要不是被赶来的保安们拦着,她可以会比这些警察先一步扑上来解救我。
就在我向后仰倒的瞬间,先是听见这个人“咦”了一声,后听见砰的一声闷响,接着我们同时从窗口向后仰着摔了出去。
我平静地躺在这个人的身上,他的刀滑向一侧后,就没了动静。
这时,一个人影从天而降,手里拿着一根拐杖落在我面前,我看着他,他看着我。
“你准备躺多久?”他问。
我这才跳起来,他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低头一看,劫持我的人竟然睡着了!睡着了?睡着了!?
两个警察从窗口跳出来,也是一脸震惊。
方蒙从不远处的门口跑出来叫着我的名字将我搂在怀里问我没事吧?
我摇摇头。
那个人已经被警察们背着离开,路过我们的时候我还听见了他的打鼾声。
“他,睡着了?还是刚才从窗口跳出来的时候摔着头了?”方蒙抓着脑袋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
程至堂掂了掂手里的拐杖,一个小护士赶紧跑过来,脸红红地跟他要下拐杖后跑走了,还边跑边回头看他,结果一头撞在了门上,砰的一声。
程至堂都替她头疼地跟着皱了一下眉头,方蒙卟哧一笑出了声,然后又很矜持地看向程至堂,满眼往外冒桃花。
“喂,你不是觉得校草那样的才帅吗?”我扯了她一下问。
她赶紧转开话题:“那是小时候!帅哥,是你把那个坏人打晕的对不对?谢谢你救了我姐妹,加个微联,我们请你吃饭当作感谢呀?”
说着又要把电话递上去。
看着她花痴的样子,我真是哭笑不得。
这一晚的经历,简直比电影还离奇,真是够了!
程至堂自然没有给她联系方式,方蒙被方奶奶带回了家,她本来是要求我一起回去的,但是我告诉她我有去处,明天我去找她,她才放我走。
而我则真的被程至堂带去了警察局问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