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米燕的生活轨迹为主线,写在大山里长大的60后、70后女孩的命运。
“我听我爹娘商量,要去你家给我大哥提亲呢。”宋芝神秘地附在米燕的耳朵边说。米燕惊讶地睁大眼睛:“啊?向我哪个姐提亲啊?”宋芝的大哥宋柱属马,比米香小一岁,比米军大两岁。米燕估摸着是这两个姐姐中的一个。
“肯定是你二姐啊。你大姐去了县城,你三姐还在上学呢。”宋芝小声地说。“你说我二姐能不能答应啊——我倒希望她能答应,这样咱俩就成亲戚啦。”两个孩子咯咯笑着跳绳去了。
果然,几天以后,宋芝爹娘托了队里的老宋头,提了二斤红糖二斤白糖,上米会计家说亲来了。
宋柱这孩子,长得浓眉大眼,人勤快又肯干, 关键是诚实,很是得米会计夫妻俩喜欢。米会计嘴上说要问问孩子自己同不同意,其实心里已经应承下这门亲事了。
米香一直躲在卧室里不出来。米燕嘴快,跑去问米香:“二姐,痛快给句话。你喜欢不喜欢宋柱哥啊?”米香脸“刷”地红到了脖子根:“你这死丫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听爹娘的。”米燕见二姐羞成这个样子,心里就明白二姐是乐意的。
米会计收下了礼物。在农村,收了礼物就是表示答应。老宋头开心地回去复命了。宋柱他娘高兴地像捡了宝,乐得合不拢嘴。
可不是!他们家的生活条件并不比米会计家好多少。何况十八岁的米香,出落得完全符合那个时候农村的审美标准:乌黑的头发,大眼睛双眼皮,糯米样的牙齿,大屁股细腰。由于经常在地里劳动,皮肤虽然不够白皙,却是健康的颜色。何况米香知书达理,待人接物落落大方,哪里去找这样的好媳妇!
为防夜长梦多,宋柱爹娘赶紧张罗着给他们订亲。那个时候订亲,要送三大件:手表、缝纫机和自行车。另外,当时年轻姑娘流行学缝纫,婆家一般都要给50块钱的学费。米香主动提出不要自行车——她们家住在山腰上,买了自行车也没用啊。宋柱他娘更欢喜了:这女娃子,还没过门就知道给我们省钱。她叫宋柱去公社的代销店里扯上几丈好看的花布,让米香做几件新衣裳。
米香订了亲,不久就去镇上学缝纫了。米香不在家,最闹心的是米燕。她是在二姐背上长大的,会走路了就跟着二姐屁股后面转,这一下子分开,心里空空的。
其实,跟米燕一样心里空空的人,还有宋柱。这个老实巴交的小伙子,心里早就相好米香,以前就经常找借口往米会计家里跑。大家都在一个生产队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下雨了给她送个伞,遇到她挑重东西,帮她担上坡去,宋柱有很多见她的机会。这下和米香订亲了,心里更是巴望能经常见着她。虽然自从订了亲,米香害羞,见到他也常常低头走过,装作没看见,但他知道米香心里是有他的。
米香在镇上,宋柱有心想给她送点米啊菜啊,又怕被米香骂。这三个月,咋就这么长呢!
别说宋柱,宋柱他娘也天天念叨呢。米燕一去她家找宋芝玩,她娘就问米燕:“燕儿啊,你二姐啥时候回来啊。我都好久没见着她了,怪惦记的。”米燕知道宋芝娘说的是实话。自从米香跟宋柱订了亲,宋柱娘对米燕比过去更好了。他们家人口轻,过年宰一头猪,腊肉到第二年秋冬还有。她把腊肉放在稻谷里,腊肉不但不长虫,还飘着一股特别的清香。有时候米燕玩到晌午还没回家,她就从稻谷堆里掏出腊肉,割下一小段,用蒜苗爆香了,再煮一大碗自己家扯的挂面,把肉藏在碗底,留米燕在这儿吃饭。
这一天,宋柱娘又问米燕:“燕儿,你姐有没有捎话回来,说她哪天回来啊?”因了米香的缘故,米燕现在改口叫宋柱娘婶子:“婶子,你就别惦记了。裁缝一季也就三个月。我二姐一季肯定能学会,所以,三个月一结束,她一准就回来啦。”
宋柱娘叨叨着:“从这儿到镇上也就30里地,回来看看再去嘛。”米燕听宋芝说,她娘觉得镇上是个花花世界,有点担心米香看到比宋柱好的小伙子,变了心。
写一篇农村题材的小说是我的夙愿。沐儿感谢您的阅读和喜欢。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