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静江节度使、同平章事李琼去世,楚王马殷任命他的弟弟永州刺史马存为知桂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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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日,后梁重新改名许州忠武军为匡国军,同州匡国军为忠武军,陕州保义军为镇国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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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五日,楚兵入寇鄂州,被淮南所任命的知州秦裴击破。
25、
淮南左牙指挥使张颢、右牙指挥使徐温专制军政,弘农威王杨渥心不能平,想要铲除他们,又没有能力办到。二人心中不能自安,共同密谋弑杀杨渥,瓜分他的土地,然后称臣于后梁。五月八日,张颢派他的党羽纪祥等弑杀杨渥于寝室,诈称暴薨(得年23岁)。
五月九日,张颢集合将吏于府廷,夹道及庭中堂上士兵都拔刀出鞘,列队站立,令诸将全部不许带卫士,然后进入。张颢厉声问道:“嗣王已薨,军府谁当作主?”三问,无人回应,张颢气色更怒。幕僚严可求上前密启说:“军府太大,四境多忧,非您作主之不可。但是如果今天就办,则恐怕太急。”张颢说:“太急是什么意思?”严可求说:“刘威、陶雅、李遇、李简等人,都是跟先王平起平坐的身份,您今日自立,这些人肯在您之下吗?不如立幼主而辅佐,诸将谁敢不从!”张颢默然良久。严可求于是屏退左右,急书一张纸放在袖中,带着同僚一起去王府道贺,众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到了之后,严可求跪读,原来是太夫人史氏的教令。大意说:“先王创业艰难,嗣王不幸早世,杨隆演依次当立,诸将应该无负杨氏,好好辅导他。”辞旨明切。张颢气色沮丧,因为言直义正,也不敢反对,于是奉杨渥的弟弟杨隆演称淮南留后、东面诸道行营都统。结束后,副都统朱瑾到严可求家中,说:“我十六七岁就横戈跃马,冲犯大敌,从未害怕,今日面对张颢,不觉流汗,您当面反对他,让他不敢执行自己的计划,好像他根本不存在一样。我才知道自己这点匹夫之勇,比您差得太远了!”从此以兄长之礼事奉严可求。
张颢任命徐温为浙西观察使,镇守润州。严可求对徐温说:“您抛下牙兵而出镇外籓,张颢必定把弑君之罪归到您头上。”徐温惊道:“那怎么办?”严可求说:“张颢刚愎自用,但是不明事理,您如果能听我的,我为您想办法。”当时副使李承嗣参预军府政务,严可求又对李承嗣说:“张颢凶威如此,如今又要把徐温外放出去,恐怕他还有下一步动作,对您也不利。”李承嗣深以为然。严可求前去见张颢说:“您把徐温外放出去,大家都说你要夺了他的兵权,然后杀掉他。说的人多了,也很可怕。”张颢说:“是徐温自己的意思,不是我要他走。命令已经下达,怎么办?”严可求说:“要改变也容易。”第二天,严可求邀张颢及李承嗣一起去见徐温,严可求瞪眼斥责徐温说:“古人不忘一饭之恩,何况你是杨氏宿将!如今幼嗣初立,多事之时,你却想躲到外面去保自己平安,这样好吗?”徐温道歉说:“如果诸公能包容我,我怎敢只顾自己!”由此不走了。
张颢知道严可求暗中依附徐温,夜里派强盗去刺杀他,严可求知道不免一死,请求写信向杨隆演辞别。强盗拿着刀等他写,严可求操笔毫无惧色。强盗能识字,见他辞旨忠壮,说:“你是长者,我不忍杀。”抢掠他的财物去复命,说:“没抓到。”张颢怒道:“我要得到严可求的首级,要这些财物来做什么!”
徐温与严可求密谋诛杀张颢,严可求说:“非钟泰章不可。”钟泰章,是合肥人,当时任左监门卫将军。徐温派亲将、彭城人翟虔前去告诉他。钟泰章听闻,喜悦,密结壮士三十人,夜里刺血饮酒为誓。五月十七日早上,冲进牙堂,直接将张颢连同他的左右亲信一起斩杀。徐温于是揭露张颢弑君之罪,逮捕凶手纪祥,在街市上五马分尸处死。然后前往西宫报告太夫人。太夫人恐惧,大哭说:“我儿年幼,遭受如此祸难,希望能保我全家百口回庐州,就是您对我的恩惠了。”徐温说:“张颢弑逆,不可不诛,夫人请安心。”
当初,张颢与徐温密谋弑杀杨渥,徐温说:“我们左、右牙兵掺杂在一起用,必定不能一条心,不如单独用我的兵。”张颢不同意,徐温说:“那么单独用你的兵。”张颢听从。至此,穷治逆党,都是左牙兵,由此人们都以为徐温确实不知情。
杨隆演任命徐温为左、右牙都指挥使,军府之事全部有他裁决。任命严可求为扬州司马。徐温性格沉毅,自奉简俭,虽然不识字,让人读狱讼之辞而判决,都能合情合理。之前,张颢掌权,刑戮酷滥,又放纵亲兵在街市上抢掠。徐温对严可求说:“大事已定,我与公辈当力行善政,让百姓晚上能安心睡觉。”于是立法度,禁强暴,举大纲,军民得以安定。徐温把军旅之事委任给严可求,把财赋经济委任给支计官骆知祥,两人都很称职,淮南人称之为“严、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