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
原文
高文良公夫人，名琬，字季玉，蔡将军毓荣之女，尚书埏之妹也。其母国色，相传为吴宫旧人。夫人生而明艳，娴雅能诗。公巡抚苏州，与总督某不合，屡为所倾，而公卓然孤立。咏《白燕》第五句云：“有色何曾相假借”沉思未对。适夫人至，代握笔曰：“不群仍恐太分明。”盖规之也。夫人博极群书，兼通政治。文良公之奏疏、文檄等作，每与商定。诗集不传。记其咏《九华峰寺》云：“萝壁松门一径深，题名犹记旧铺金。苔生尘鼎无香火，经蚀僧厨有蠹蟑。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征南部曲今谁是，剩有枯禅守故林。”此为其父平吴逆后，获咎归空门而作也。
译注
高文良的夫人，名琬，字季玉，是蔡毓荣将军的女儿，尚书蔡埏的妹妹。她母亲美貌出众、冠绝全国，上传是吴宫中的人。夫人生来开朗活泼，光彩照人，举止文雅且能作诗。高文良做苏州巡抚时，与总督某人不和。屡屡被他倾轧排挤，但高文良公虽孤立无助却卓尔不群。在作咏《白燕》诗第五句时写到：“有色何曾相假借。”意思，白燕坚守自己的白色，与普通燕子的黑色不相假借。沉思良久未对出下句。适逢夫人到来，代他握笔写到：“不群仍恐太分明。”意思，卓而不群恐怕太分明，容易受到捕猎。是规劝他呀。夫人博览群书，兼通政事。高文良的奏疏、檄文等文章，每每都与她商量定稿。诗集没有传下来。记得她有一首咏《九华峰寺》的诗：“萝壁松门一径深，题名犹记旧铺金。苔生尘鼎无香火，经蚀僧厨有蠹蟑。赤手屠鲸千载事，白头归佛一生心。征南部曲今谁是，剩有枯禅守故林。”意思，通过一条小路看见藤萝爬满了墙壁，松树掩堵了房门，题诗里面仍记着过去铺金挂银的事。地上生苔鼎已尘封断无香火，经书已被腐蚀僧人的厨具已经遭受蟑螂的蛀蚀。赤手空拳屠杀鲸鱼是千年大事，到老却白发苍苍皈依佛门了却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