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
二百二十六、
侯富車和苟畦、朱能伺候着扈仁好生泡了痛快澡,又架着他出到休息室。鬼爷已经躺在睡榻上鼾声大作,他们将扈仁放在睡榻上坐稳后,就个人回到自己的睡榻前换衣服。扈仁精神好了许多,但是身体还是很虚弱,他强撑着掀开睡榻盖子,却发现箱子里空空如也,于是纳闷儿地望着空箱子发愣。
侯富車拍拍他,指着睡榻道:“就穿那套新衣服吧!”
扈仁瞟了一眼睡榻上一摞新衣服,梗着脖颈道:“不穿!”
侯富車梳理着湿漉漉的头发,略带讥讽地:“是杨二小姐给你买的!”
“谁买的也不穿!”
“那好,你们俩带他回去吧!”苟畦和朱能听到招呼,架起扈仁就往外走,侯富車从扈仁身后一把拽下浴巾。道:“浴巾是澡堂的!”
扈仁就这样赤身裸体的被俩小子架着往门口走,扈仁连蹬带踹地叫喊着:“绑票啦!绑票啦!”
突然,几个彪形大汉冲进休息大厅,拦住他们的去路,领头满脸横肉,高喊道:“怎么回事儿?怎么回事儿!”
扈仁喊道:“他们绑架我!”
侯富車大摇大摆地走到扈仁面前,嘲讽地:“谁绑一个穷光蛋呀?”
那大汉左看看右看看,见侯富車就是刚才把一套衣服交给他去烧的那个人,遂上下打量了一下光溜溜的扈仁,紧锁眉头道:“那套衣服是你的?”
扈仁冲着他大喊:“我的衣服呢?!”
大汉五官几乎聚成一堆,从鼻腔里喷出:“烧了!就像炒芝麻!”
扈仁甚是纳闷儿地:“为什么?”
所有的人瞪着扈仁,齐声道:“虱子!”
扈仁一股胃酸直冲脑门,被恶心的差点晕厥。服服帖帖地任凭苟畦、朱能俩人折腾回了侯宅。一桌菜大伙都仅着他先吃,亏嘴亏到姥姥家的扈仁,也忘记了什么叫体面了,狼吞虎咽地扒干净手中的碗底儿,放下碗喝了一口茶,抹抹嘴对围坐在桌边的所有人道:“谢谢施舍!我该走了!”
“你往哪走?”侯富車冷冷地问。
“别走了吧!跟我打个通腿儿!”苟畦永远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别走了!现在的生意这么好,怎么还养不起一个闲人呐!”朱能话音刚落,后脑勺就挨了杨二小姐一巴掌。他倒像个没事人似地拧拧脖子。
扈仁气的满脸涨红五官错位,愤然起身道:“这顿饭算我赊你们的!”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杨二小姐揪着朱能的耳朵,使劲拧着,从牙缝里迸出:“寸——劲儿!”
朱能紧咬牙关忍住疼痛,杨二小姐松手后,捂着耳朵道:“就寸劲儿!”
小杏儿转身跑进卧室,抱着那桶好不容易从苟畦和朱能手里争来的咖啡,追出大门。苟畦依然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从伙房端着一大碗菜往桌上一放,嬉笑道:“大哥,红烧狮子头。我给你留的,要不也得被他吃干净了,来,再喝一杯吧!”说着话就倒上一杯酒。
侯富車瞅瞅狮子头,又瞅瞅苟畦,说:“拿走,听见狮子头,就想起他那一身虱子。浑身刺挠。”
扈仁吃饱了也喝足了,腿脚就有劲儿了,但神情依旧茫然失落,昏昏沉沉地向胡同外快走。杨二小姐小跑着从后面追上,挡在扈仁面前,一个恨字挂在脸上,一字一顿地说:“认真没饭吃!”
扈仁也一字一顿地回道:“夫子饿不死!”
“虚荣,不要肚子要面子!”
小杏儿追到他们身后。道:“扈大哥,”俩人回头,还没等说话,小杏儿将咖啡罐塞到扈仁手里道:“拿着!这是大家送给你的。”说完调头跑回。
杨二小姐见扈仁望着咖啡发呆,温情地道:“他们都不知道咖啡是什么味儿。”
扈仁将咖啡放在杨二小姐的手掌上:“你先帮我收着,咖啡喝的是情调!……放心吧!为了这罐儿咖啡,我会来找你的。”说完径直朝外走去。
杨二小姐对着扈仁的后背说:“明天老地方!”
苟畦、朱能和小杏儿围坐在桌旁,看着侯富車独饮独吞。小杏儿噘着嘴嘟囔着:“侯哥,扈大哥看上去真可怜!”
苟畦凑近小杏儿;“哎呀小杏儿,你千万别变花癫了!有人会心疼的!”
“你才花癫呢!一天到晚想吃洋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
“我照了……!”苟畦摆了个美女照镜的造型:“挺美的!”
“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