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陈霄去市里开党代会,期间有感而发,写了一篇短小的文言小说《大计》,给老婆看,老婆说写得好,可千万不要发,然而已经发在一个公众号上,幸好很多人看不懂,没有带来很大反响。
2025年1月22日,2024年小年,下午3点局里领导来单位考核中层领导。通知是21日发的,但没有确定上下午,更没有具体时间,好几位同事都私下问陈霄啥时候开会,他说不知道,开玩笑说婆娘们就是想偷懒趁机回家干家务,开会了再来。玩笑归玩笑,陈霄还是很热心,从侧面打听了开会时间,让她们都回去干家务。临近年关,都忙着收拾,谁还有心思上班,上班有啥事,有事也不想干,就是吹公家空调喝公家水玩公家电脑。但对于陈霄来说还是有事干,他一直坚守在办公室,忙了这么久,终于可以安静地读会儿书,写点东西了。
下午2点30分都到会议室签到等待开会。陈霄去得晚,还在忙手头上的事,知道这考核就是走形式,也不在乎,窗外有人叫他,才离开座位带了笔出去。陈霄在角落里找个位置坐下,看来今天来得比较多,座位几乎坐满了。向来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陈霄在原来单位开会总是查得很严,缺会了还要扣钱,例会都到得较齐,即使个别人请假也都扣钱,打牌的坐一晚上赢得可比一次例会扣得多,何必大老远跑来开会呢。陈霄脑子差点溜号,老孙问他:“你咋不坐这里记录?”陈霄开玩笑说:“不敢记,有啥见不得人的东西记上了就得犯罪。”他哈哈大笑,老孙知道陈霄一贯好开玩笑。
陈霄看了会场老板没来,只有二包在,就觉得这考核会议也就是走过场。已经超过3点了,局领导还没有来,继续等待。陈霄跟旁边同事说:“你们这里人都好开会,来恁早,我在其他单位开会都是踩着点到的,开会前还都在教室里上课布置任务呢。”她说:“嗯,这里不用上课,开会都来得早。”3点10分了,还没有到,她问陈霄:“谁来?”陈霄说:“老卢,红家妹夫。”她还是不认识那是谁。正说着,二包陪同老卢进来了,后面还跟着老赵,督学。我一看,好嘛,不用考核了,连程序也不用走了,都半斤八两。
二包和局领导还没落座,王辉等几位从局里过来的同事就开始起哄:“领导来了,我们现在吓得都不敢往局里去。”老卢和老赵都笑了,相熟的人都跟着哄堂大笑,考核就是这样开场的。
二包“嗯嗯”两声清清嗓子,用一贯慢悠悠的语气说:“今天局里领导卢科长和赵主任到咱们学校(不是学校了)考核中层领导,请卢科长讲话——”呱唧呱唧,众人鼓掌。一场严肃的考核在嬉笑玩闹中开始了。
“各位领导和老师们,下午好!今天是小年儿,占用大家时间很不好意思,咱是啥事吧,就是对原学校七位股级领导进行考核,下面我说一下考核要求……”“嗯?啥原学校股级干部?都过去两年了啊!”陈霄诧异三十秒,立刻反应过来。卢科长还是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每次看到他,老觉着像看到赤脚大仙或者土地爷一样,他脸四四方方,眉毛浓密,还向下耷拉着,不知道是眼皮松弛还是慈眉善目的缘故,这又让陈霄想到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仙桃的长着白胡子白眉毛的南极仙翁。
工作人员发放考核表,拿到表一看,七个人名,都是原学校的中层,章却是现在单位的,咋看都有些怪异,不到五分钟表都填完了,有人甚至更快,都开始交了,还没交完,有人都想出去,二包说:“会议结束,徐兵、军平、艾丽和小慧留下谈话。”大家一哄而散。
出了门就听着说说笑笑中夹杂着议论,我们都是吃瓜群众,跟这考核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回到办公室,老侯说:“二包真捣蛋,留下四个人竟然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他把眼光投向陈霄,应该是跟他说话,其他人好像都没有注意这一点,陈霄也诧异:“是啊,我还想着一个办公室出一个人呢,这到底是考核谁呢?”老侯笑了笑,是苦笑还是无奈?毕竟他也在考核名单里。“老和这几天总是跟着二包,估计跟他有关吧?”陈霄哈哈笑了:“都是你们这滩水,想咋弄咋弄。”陈霄坐到桌子前喝了口水,理了理这四个被留下的与老和之间的关系,一半一半,他轻轻一笑:“老狐狸!”
“这考核有啥意思啊?耽误我一下午,家里还打扫卫生呢。”不知道谁说了一声。
“叫老和请客嘛。”又有人说笑着。“请,随后请。”老和笑着说,看来是胜券在握。
前几天,管人事的副局长刚来宣布了那个学校的校长认命文件,一周不到就又来考核,一切都联系起来了,老和这回是真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