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写一写五一长假看过的另一部作品,藏族作家阿来的小说《尘埃落定》,它是一部很特别的作品,通过幽默活泼的语言,展现了独特的藏族风情及土司制度的浪漫和神秘。
你所生长的环境,决定了你生命的宽度和广度。阿来也确如此,他从小在藏族地区长大,受到藏族文化阿古顿巴的影响非常深刻,“傻子二少爷“形象的塑造就诠释了藏族精神的传承。
这部小说写于1994年,由于阿来没有名气,被十几家出版社退稿,当时流行的是凶杀色情,大部分编辑都认为纯文学没有市场。1998年,在阿来已经不抱希望的时候,人民文学出版社将该书出版。
同时阿来也是茅盾文学奖史上最年轻的获奖者,被称作快餐文化时代捍卫严肃文学的价值和体面的守候者,纵有一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小说的主人公是麦其家的“二少爷”,是一个声势显赫的康巴藏族土司,在酒后和汉族太太造成的傻儿子。长到十三岁,他才开始有记忆,动不动就大哭大闹,每天醒来思考的问题是:我是谁?我从哪来?
麦其家上上下下都认为他是个十足的傻子,就是这个表面上傻乎乎的二少爷,他的所作所为,却让许多聪明人自愧不如。
十三岁那年,傻子二少爷喜欢上了他的侍女,十八岁的桑吉卓玛,卓玛对少爷,也仅仅是奴才对主子的恭敬和顺从,她已把终身托付给了银匠曲扎。
傻子在得知卓玛怀孕后,叫人传话:“告诉卓玛,让她生两个孩子,我送给每个孩子五两银子,让他的父亲给他们各打一个长命锁。”
傻子对卓玛,对夺去他心爱姑娘的曲扎,都表现出难得的理解和包容,既然不能得到,那就成全他们吧,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就应该放手。
现如今多少真正聪明的人都不懂得这一点道理,也正好印证了文章中的一句经典:傻子往往有更高的眼界,能决定许多聪明人的命运。
成年后,二少爷又遇上风情万种、一见倾心的塔娜,塔娜爱的只不过是他的权力和救命的粮食,二少爷伤心愤怒之后,还是表现得真像一个傻子那样平静。
对待一段不愉快的感情,快刀斩乱麻,既不让它伤害自己,也不让它成为自己的累赘,这是许多聪明人做不到的。
傻子在对待儿女情长上,较之他的父亲,那个有钱有势的土司老爷,一定既大智若愚又果断彻底。
土司老爷晚节不保地强抢民女,杀害他人,又反被仇人追杀,时至花甲,与子嗣争抢权势。为了自己的欲望不择手段,到头来伤害的只有自己。这正是:机关算尽太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李敖说过:“愚蠢的事都不是傻瓜做的,而是聪明人所为。”这句话,可谓言简意赅,一语中的。
曾经看到过这样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是真正的聪明人?其中有一个回答我非常赞:与人为善的人是真正的聪明人。
古人云:与人为善,福虽未至,祸已远离。与人为善,与己为善。
傻子少爷在治国治家上的精明也是有目共睹的,在藏族大刀阔斧地种植罂粟时,他提前看到了危机:如果每个土司的土地上都种罂粟,那么粮食哪里来?麦其土司听从了二少爷的建议,在其他土司纷纷播种罂粟的时候,在自己的地里种上了粮食。
粮食大丰收,而其他土司的鸦片却没有了销路,成千上万的人们变成饥民。麦其家丰收的玉米多得把仓库都挤破了,这时傻子又提出一个建议:免除百姓们一年的贡赋。
在被父亲发配到边境监督作物丰收时,二少爷到发现无数饥民围着麦其家装满麦子的堡垒绕圈,心慈仁善的傻子少爷炒麦赠送饥民的做法,不但征服了老管家的心,也征服了千千万万饥民的心,最后拉雪巴土司领地上的几千人都投奔到了麦琪的统治之下。
他不是用枪炮而是用他的忠厚和仁慈,征服了其他土司土地上的臣民,这就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吧。而他鲁莽的大哥试图用武力征服,结果以惨败告终,最后落荒而逃,成为不择不扣的败兵。
世界上最强大的不是暴力,而是人心,是善意和仁慈,傻子懂得,聪明人未必懂得。
大少爷自以为悟透一切,替傻子分析:聪明人就像山上那些永远担惊受怕的旱獭,吃饱了不好好安安生生地在太阳下睡觉,偏偏这里打一个洞,那里拉一泡屎,要给猎人无数障眼的疑团,可到头来徒劳枉然。
傻子坚持认为自己就是个傻子,显然真正的智者,懂得以柔克刚,以弱克强,用慈悲之心去拥抱天下,他从来也不让别人认为他聪明,一切看淡,凡事不争,活出了一份美好和洒脱。
在现实生活中,有多少聪明人为了一份无望的感情耿耿于怀,又有多少人为了名利而把自己弄得身心俱疲呢?
柏拉图说:“最聪明的是那些像苏格拉底那样,认为自己的智慧微不足道的人。”
与世无争,与人为善,谦逊平和,怡然自适,这是我读完《尘埃落定》得出感悟。也是
真正的聪明人,所有的处世之道和成功哲学,与君共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