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大家就要问了:这样一来,所谓的to be就成为了洋人的语言里面各种各样动词的老大了,不过作为老大,它承担的责任和它要执行的功能是不是过多了一点,又是“有”,又是“存在”,又是“是”,是不是会导致混乱?
我个人认为这要看什么样的语境,如果是在文学的语境里面,这样的混乱也许问题不大,像《哈姆雷特》里面的那句我们已经说了好多遍的台词,To be, or not to be,你可以解释成“存在,还是不存在,这是个问题”,你也可以解释成“有这回事,还是没这回事,这是个问题”,还有一种,“是这样吗?不是这样吗?这是个问题”,三种解释都能够说得通,它创造了一些艺术上的想象空间,所以这是一句很了不起的台词。
以前的哲学,就是20世纪分析哲学运动以前的哲学,并不是太看重文学和哲学之间的界限,文学上的暧昧性有时候是被哲学家所故意吸纳的,所以不少哲学家也把to be或者是它的动名词形式being,作为他们的核心哲学观念来加以阐释。
这方面最典型的一个代表恐怕就是黑格尔。他认为存在,being,是所有的概念的开端,这就是我刚才所说的意思,是所有的动词的老大,所有的概念都要从这里面延伸出它的描述世界的力量。你看看,他把being的地位推得有多高。
在黑格尔看来,being具有多重的暧昧性,多重意义的丰富性,不仅仅是它的—个缺点,而且是它的优点,因为只有它具有多重意义的丰富性,它才可能创生出其他的各种各样不同的概念。这就类似于一个受精卵,具有展开为一个成年人的所有的丰富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