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候,在廉州湾南面的海边有三条渔村。
村里的男人们出海打鱼,女人们在岸上织网和种庄稼。
那个时候,由于没有电力,渔民的船都是些小木船,靠人工撑船或借风向出海,只能在近海捕捞,大多是当天早上出海下午回来。
那时海里很多鱼,不需要船走很远,也不需要找到鱼群才下网,到了某个海域就随便下网,很快就捕捞到很多的鱼。
打捞上来的鱼要作一番处理才行,长时间可以存活的鱼就让它们活着,把它们放进储藏库里,打捞上来就死去的鱼,用盐来腌制。
腌鱼手工很讲究,先在腌鱼板上撒下一层薄薄的盐,然后把鱼放在上面,又在鱼的上面撒上一层盐,又再把鱼放在盐面上,再撒上一层盐,就这样看鱼的多少,少的放三到四层鱼,多的有五到六层鱼。
下午船回来后,船家把活着的鱼出卖了,就把腌制的鱼从盐中取出来,放到太阳底下暴晒,晒干了就成为咸鱼。
有的渔民家庭的渔船是大船,可以多捕一点鱼,他们在海里捕捞两三天,回来把腌制的鱼从盐里取出来后,由于鱼腌制的时间长一点,鱼的液汁渗出,和盐互相作用在一起,这种盐水叫鱼汁水,不但可以作盐用,而且味道鲜美,这种鱼汁水舀出来沉淀过后,上面的汁水清清,用来炒菜食用;下面的汁水浓稠,人们把浓稠的汁液倒出来成为酱油,叫海鲜酱油,它的口感鲜美是一般的豆类酱油不可以相比的。
每次打鱼回来,鱼汁水多了,船家用来出卖,很受当地人喜欢,他们一担一担的买回去慢慢地享用。
咸鱼晒干后大多数出卖给外来的商贩,一时买不完可以存放起来,待下次再销售出去。
在海边的渔村里,不是每一户人家都有船出海,有些家庭的男子受雇于别人家出海打鱼,如果不干了,他们的家庭只能种点庄稼过活。
海边附近另有些以耕作为主的村子,村里人习惯身在福中不知福,海潮退去时,沙滩里藏有各种螺和蟹,浅水洼里有小鱼小虾,他们根本不在乎,不想去捕捉,除非他们想吃什么海鲜,才去抓捕什么海鲜。
他们每天多吃蔬菜蛋类,偶尔吃点肉,当他们想吃螃蟹时,就叫孩子们到海滩上抓捕一些回来,一次就抓十斤八斤,煮好了一家人围着吃螃蟹大餐,那时的螃蟹又肥又大,肉厚蟹膏多,大家狼吞虎咽,美美的饱餐一顿。
吃过一顿海鲜后,一家子感到吃腻了,见到什么海鲜都不想吃了,起码要过几天后胃口才开,才到海边捕捉另一种海鲜,如鱼虾等。
有的家庭想吃螺肉,海水退去时就到沙滩里抓螺,家人拿着一个用竹篾编织成的插箕,叫竹箕,用来盛装海螺,那时的海滩到处都有螺,在一脚踩下的地方,就有好几个螺,用脚来挖出新鲜的沙子,一个个的螺暴露在沙子上,另一个人专门捡螺,不到一个小时,捡满了一竹箕的海螺。
回到家里,把螺煮开后,再把它们倒在木盘中的清水里,用手去搅浑几下,螺肉从壳中分离出来了,然后用螺肉清炒或加点配菜炒,就可以吃上一顿鲜美的螺肉了。
在那个时候的海边,由于人少居住,近海的鱼特别多,在小小的廉州湾里,生活着各种鱼类,如比较名贵的鱼有乌贼、鱿鱼、沙尖鱼、八爪鱼等,甚至连在南沙深海里生活的石斑鱼也有;生活在水底里有各种螃蟹和虾;生活在沙子里的有沙虫、泥虫以及多种螺和扇贝,其中名贵的有如沙虫、泥虫、青蟹、梭子蟹、大虾、带子螺、鲍鱼、大蚝等。
廉州湾里其中生活着一种鱼叫花鲈鱼,是湾里很有特色的品种鱼,这种鱼多又大条,有十多斤重那么大一条,常常被渔民捕捉到,当地人最爱吃清蒸这种鱼,这道菜在如今的餐馆酒店里,叫作‘清蒸花鲈鱼’,深受食客青睐。
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上世纪八十年代,人们从四面八方移居进来,海边的城镇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城镇扩大了,人多了起来,每天消耗大量的海鲜,渔民的木船有了电力发动机,他们到更远的深海去捕鱼。
由于有了电力,生产出冰块,捕到的鱼大多不用盐来腌制了,放进冰库里保鲜,回到市场里,人们一样吃到新鲜的海鱼。
昔日用盐腌制鱼的手法已经过去,不用再常吃咸鱼了,当地人依旧怀念过去的海鲜酱油,想找都找不到,在岁月的流逝中,海鲜酱油渐渐地远去了。
海潮退去时,海滩上不再是当地人所拥有,许多外地人到海滩上抓蟹挖螺,甚至在浅海里捞鱼,致使海滩上的蟹和螺以及浅海里的鱼虾越来越少了。
毕竟是大海,尽管浅海和滩涂里的海鲜少了许多,但永远是捕捉不完的。
月下夜茶话过去,令人怀恋昔日浅海滩涂的繁荣,留在记忆中,是一道美美的梦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