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云“想寄个暖阳给你,
在半睡半醒的冬日给你暖意。
小草在冰土下瑟缩,
枝芽躲藏好绿意,
虫子喑哑了琴韵,
鸟儿收敛了飞翔的翅膀,
苦难的人心里冷得哆嗦……
困苦磨难压得人有时窒息,
但愿你心里收到温馨,
感受着生活的诗意。
想寄个暖阳给你,
在半睡半醒的冬日给你暖意。
牛一样的劳作,
土地一样的奉献。
事业的坎坷让眉头打结……
冬日的暖阳有时也会穿透阴霾,
绝壁上的冬梅也许依然傲雪,
但愿你仍然爱着这生活。”
话说八十年代,几百户的小山村卧在冬日的齐鲁平原上。我家内大门东几十竿高大的竹子挺拔净直,风起处,竹吟潇潇、筛落斑驳竹影。有一两杆瘦竹上立着鸟儿啁啾。暖阳跳跃在竹叶间,飘来隐约的竹香。
正对着大门的是三间土屋正房,正房东一间茅檐低小的厨房。厨房下临池塘,连小溪,河畔有蒹葭苍苍。
那时老家还养着一只黄白相间的可爱的猫咪,光滑的毛在阳光照耀下特别有美感,摸上去也感觉让人舒舒服服的。我拿着一个小线球去逗它玩,它却懒懒地眯着眼睡觉。半晌过后,它才睁开那双眯着的猫眼,看到了在它面前“呼嗞呼嗞”晃动的小线球。它就用爪子好奇地拨动着小线球,在老家落阳的余晖里,我与母亲望着可爱的猫儿开心地笑了。
过了会,在土屋前,母亲柔柔地在冬日暖阳下为我掏着耳朵,我痒痒地舒服地听着场院里的鸡儿中嘎嘎地叫。小黑狗四肢朝天地仰在我的脚边。再后来我在院里的竹下读书,母亲却搬来一把竹椅陪我再身边纳着鞋底。
那时父亲从工厂退下来从事私营扎笼业。父亲先是把一根圆四五十公分长六七米的的竹子拖出来,平放在两根木板凳上,很喜欢竹子也很有文化的父亲笑着对我和母亲说:”这是我从大竹县五峰山竹林亲自选购的。那五峰山竹林据说有面积400公顷多呢,生长有楠竹、白夹竹、斑竹,是全国天然白夹竹最集中、面积最大的好地方呀。我过去在工厂时就多次到那时去采购竹子。在春天时,新笋刚发,笋片炒肉,味美;到了夏,竹荫送爽,很清凉;在秋天去时,修竹直立,红叶红透了;隆冬,峰峦铺银,翠竹像披纱。晴天时,竹海流金溢彩;有雾中,竹海深处生云烟,人在山竹中行走,跟腾云驾雾样,好像到了仙境。”
我听得迷,父亲让我去拿墨斗,便乐巅巅地去拿。父亲在松木的两端用铅笔标上四厘米宽的点,然后把铅笔夹在耳朵上,眯着眼用墨斗吊线,吊完线后我拉起墨斗中墨线的头,拉开来,依相应点按下,墨“啪”的一声,墨线便在竹子上打起一直直的线,不大会儿,我们两人便为竹子打好了线。父亲就用宽厚的劈刀沿着黑线破竹,竹子纹理很直,顺着刀锋绝不走斜。
母亲正忙着炖鱼烙饼炒焦黄的鸡蛋,还小葱拌豆腐。不大会儿弄了一小桌子丰盛的菜。
吃过午饭,父亲与母亲暖阳扎笼。那蒸馒头的木笼有大有小,大的有三米多宽,小的有两米多宽,要根据顾客家中蒸馒头用的铁锅上口的大小。这都有固定的尺寸。父亲根据笼的宽度用锯子锯开笼圈,然后用木钻在笼圈的结合处钻孔,再用竹藤穿过孔洞缝合,这样笼的外圈就做好了。笼圈柔韧弹性良好,可拉扯,这亲笼把就结实合缝地安在把笼把的洞里,用水浸润一下,这样笼把就安得妥当,即使在以后蒸馒头时也不会漏气。再按同样的方法在笼把两侧等距离地安几根方形木,父亲做好这些后,然后再在外圈里面压入一层内圈。
压好后父亲便轻松地饮了口小酒,吃上两粒花生米。这样一扇笼的大半工序就完成了,余下的就是铺笼屉的竹篾。
竹篾用的竹材是竹子,父亲用大砍刀把长长的竹子劈开,然后把里面的竹心剥离,母亲便一脚踩住竹篾,先劈成手指宽,然后再把它们用刀刮去外边的竹毛。竹篾便在母亲的怀里轻松地跳跃,随着刀子在竹篾的表皮的滑行,很快便一条竹篾的竹毛便刮干净,那竹篾便成了青滑的。
母亲便伏身在笼屉上边铺竹篾,从中间开始铺起,把竹篾铺在笼把与笼撑的上边,一端插入那内圈与笼把的结合处,另一端按着笼身的宽度,母亲手起刀落,啪的一声便斩断竹篾,把这适合的竹篾插入进去另一端,用砖头把竹篾。母亲的手是很利索的,她的手快是村里是有名的,在拾荒时,往往比别人的在同样的时间里多拾二三成。不在会儿母亲便铺好一扇笼。
父亲便在竹篾的间隔间用木钻钻孔,钻好后母亲用湿润的藤条的条条穿过那孔,把竹篾与笼下边的笼扰或笼撑紧缚在一起,那滑润的藤条一行行地编织成美丽的十字花,到了笼的内侧边缘,便把藤条打结割断。如此往复,把竹篾把拴完,一扇笼就制成了。一架笼大四五扇到十几扇不等,来买笼的生意很红火,两天就往往出手一架木笼,利钱往往几十上百元。
那时刚实行生产责任制,工人的工资也就是四五十元钱,农民更是没有钱。因而我家在农村是上等户,父亲便很豪爽地借给亲邻钱。
冬日暖阳射出柔滑的光,照在母亲俊俏的脸上,父亲在的影子影布墙上,我把手放在阳光中,做出种种姿势,这样在父亲的剪影前,那墙上便出现狗儿鸡儿的影子。
院子里很静,只听一两声猫的呼噜声,偶尔有两声小鸡咯吱的咬东西的声响,我坐着坐着,便不知在什么时候在暖阳下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