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的春节格外暖和,太阳几乎天天准时准点地在湾口村报到。
也许因为云木和孩子们不在家的缘故,也许昨晚跟根树的折腾的原因,躺在床上的风娣,懒懒地不想起来。
砰,砰,砰,门外传来敲门声和扣风的叫声:“大嫂,大嫂,有没有起床了?”
风娣一听是扣风的声音,急忙答应着起了床“哎,来了,来了!”
门开了,扣风穿了套崭新的棉衣裤站在门口,“大嫂,我还以为你不在家了!”然后探头探脑地到处看了看。
“一大早的,找我干啥!”风娣一边打水洗脸,一边招呼着“你先坐会,我烧水泡茶你喝,桌上有花生瓜子你先吃着。”
“这不到你家拜个年嘛!云森跟两儿子也去拜年了。我一个人呆在家也没劲,过来找你唠唠嗑!”
说话间,风娣已洗漱完毕,端了一杯泡好的茶放在扣风面前。
“早饭吃了吗?”
“没吃,跟你一道吃!”扣风笑嘻嘻地说道。
“那你坐一会,我去下点面条,我俩一道吃!”
不一会儿,面条端了上来。两人一边说着话一边吃着面条。
“昨天一整天没看见你,你到哪儿串去了。”
“昨儿个去街上一个小姐妹那儿玩去了。这小姐妹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关系老好的。原来是在县政府大院一位老干部家做保姆,好几年了,这老干部家有一个瘫儿子,一直没找到媳妇。这不,去年年底我这小姐妹就嫁给了他。过年前就约好初二去她家的。”风娣打开了话篓子。
“大嫂,看看人家到底是城里人,这曰子过得我们真没法比。昨天她家好多菜,长这么大第一次吃唻,好吃得很。”
“你眼馋了?”风娣一直很喜欢听扣风说话,笑咪咪地问道。
“看到她过的日子很眼馋,但看到她的丈夫,我就不眼馋了!”
扣风说话总是那样直白“你想呀,天天白天陪着轮椅,晚上陪着个瘫子,烦不烦呀!我那小姐妹不就图一个城市户口和他的干部家庭吗!”
面吃完了,风娣站起来收拾起桌子。
“大嫂,昨晚经过你屋子时,看见你堂屋的灯亮着,本想过来玩的,但听见有人跟你说话,就没进来,那么晚了,谁在你屋!”
风娣的心开始怦怦乱跳了起来:这小娘们,怎么什么都被她碰上。幸亏昨晚她没进来,否则的话……。风娣不敢再想下去。
“噢,有一个熟人。”风娣手里端着碗筷,逃也似也朝伙房走去。
扣风也想站起来,她低下头,正准备拖开凳子,忽然,她看到了地上有两三根残留的烟头。这是谁抽下的烟头,云木的,或者是三奶奶的?不是呀!云木不抽烟,三奶奶是长辈,大年初二不可能串门。那白天有人来玩过,也不对呀!大嫂这人每天傍晚都要扫地的。这样说来,这烟头肯定是昨晚到大嫂屋里的男人留下的,会是谁呢?扣风不由自主也想起了那晚在仓库看到的一幕,如果是男人,肯定是村长李根树。但村长也应该出门拜年去了,除非他昨天又赶回来啦!各种疑问不断地敲打着扣风的脑细胞,此刻的她开始头有点晕了。
伙房里洗碗的风娣,大脑也在飞速的旋转,这小娘们真是阴魂不散,怎么到哪儿哪儿都有她呢?那晚仓库那事还没弄清呢,昨晚又差点被她撞见。
要不要跟她坦白呢?如果坦白的话,又害怕她的嘴没带把关的,万一哪天她神经兮兮地说出来,后果不堪设想。不告诉她吧,她又是精明人,这事好像又瞒不过去。她尽力平复着自己慌乱的心情,还是看看扣风怎么说吧,到时还是视情况而定,见机行事吧!
“扣风,中午在这吃午饭吧!”风娣脸上若无其事地客套着。
扣风还在发着愣,她似乎没听见大嫂说的话。她也在考虑是不是要与大嫂开诚布公谈一次。
“扣风,叫你了,中午在这吃饭!”风娣又重复了一次。
“啊!哦,好,反正我又没地儿去!”扣风若有所思地回着风娣的话。
“那我去田里拔点青菜和萝卜,你先回吧!”
“呵,好,我陪你一道去。”扣风似乎反应了过来。
风娣看了一眼扣风,未置可否。拿了个篮子和铲刀和扣风出了门。
风娣家的自留地紧挨着扣风家的,两人各自看了看自家的菜后又转到了一起。风娣蹲下来开始拔菜,扣风也跟着蹲了下来“大嫂,天气象这样暖和,过不了几天,田里菜要出苔了,可以吃菜苔和蒜苔了”
“呃”风娣应和着,看起来很专心致志的样子。
“大嫂,村长有没有出门拜年,今年她老婆死第一年,他不会不去他丈母娘家吧!”扣风有意无意地问着。
风娣的心里一直七上八下,为那晚仓库和昨晚的事情。如果说之前她对扣风知晓他俩的事还抱有侥幸的话,那么此时她已经完完全全确认扣风这娘们肯定已经知道他俩的事了。
风娣继续不语,她等着扣风说下去。
“大嫂,去年村里聚餐那晚,我喝多了,夜里爬起来到仓库找东西吃,可仓库里的灯全灭了,我没敢进去……”
风娣彻底明白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除夕扣风说那样的话。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断了扣风的话:“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
扣风还想说下去,但看到满脸通红的风娣,欲言又止。
已经说到这种地步,没必要再隐瞒了,也许在这个时候,坦白比说谎要可贵点“那是我和根树两人在里面。”
望着比自己还平静的大嫂林风娣,扣风倒显得有点尴尬了,她忽然后悔起来:瞧我这张破嘴,真他妈的狗肚子里藏不了四两油,不应该说的,不应该说的。
田里除了两人挖菜的声音,再就是两人的喘气声。风娣挖好了菜,一声不吭地往离自留地不远的小河边走去,扣风小心翼翼地跟着,象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
“扣风,你洗青菜,我来洗萝卜”风娣已将萝卜拿出放在石头上,将篮子里的青菜递给了扣风。
“呃,好,好”扣风讨好地回答着,顺手接下了菜篮子。
“那晚根树喝多了,我不想的,但他不知那来的那么大的劲,我斗不过他,又害怕被人看见和听见,只得依了他。”风娣既害羞又有点甜蜜地说道。
扣风听了风娣的话,低着头偷偷地坏笑着“后来哩!”
“没后来了呀!”风娣被扣风的追根也惹笑了。
“后来,你又主动了吧!还赖!”扣风又开始调侃起来。
风娣低下了头,不好意思地又笑了笑。
“昨晚,他又到你屋里去了吧!”
“你怎么知道的?”
“昨晚我回来时,听到你屋里有男人的声音,今早你家里的烟头也告诉我了”扣风又开始没正形起来。
风娣彻彻底底地服了,这小娘们也太精了,瞒不了她。算了,看在关系比较好的份上还是跟她说真话吧!
“扣风呀!我这两天都愁死了,你说象这样下去怎么办呀?纸终归包不住火,万一云木和村里人都知道了,我怎么活呀!”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已经都这样了,只能慢慢来。”扣风无所谓地说道。
“哎,大嫂,我还想问一下,你对他有没有感觉?”扣凤又似真似假地问道。
“呸,都什么时候了,还不着调。”
“真的,我不相信你没有感觉,根树是村长,更是男人,有时候我也蛮眼馋他的。”
“那我让给你,我还巴不得哩。”
“算了,你舍得,他还不一定看上我。呵”
“扣风,说正话,帮我想想办法,真的不好这样下去。”
“有什么办法,除非帮她尽快物色一个女人,让他续个房,转移他对你的感情。否则,还有什么办法。”
“说的也是,但在他续房之前,怎么办呢?”都说恋爱中的女人智商低,现在看来偷情中的女人比恋爱中的女人更低。风娣真的是束手无策了。
“没办法,男女之间的事谁也说不清。你俩只要不被别人捉奸在床就行。悄悄地进庄,声张地不要。”扣风还借用了一部电影的台词,说完自己也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不着调的娘们”风娣又好气又好笑地骂着。
“今晚要不要约会?正好大哥又不在家。”扣风神秘兮兮地问道。
“他要我今晚去他家!我还没答应了。其实,说句良心话,我现在倒真的有点欲罢不能了。”
“那就去呗,村里除了我也没人知道。我又不会说的,毕竟我俩是妯娌。再说根树几年没碰过女人了,又是如狼似虎的年龄!男欢女爱,你情我愿!没什么可怕的”
“扣风呀!今天的话到此为止,不可外说。我迟早会与根树断绝这种不正常的交往的。再怎么,露水夫妻都不会长久。我还是真有点怕呀!”
说话间,两人已不知不觉洗好了菜。
“中午要多烧几个菜,叫三位老太过来一道吃来着。”有了扣风这个‘知音’,风娣的心情一下子好象轻松好多。
“要不要陪你喝两杯,为今晚你们的露水约会!”
“去你的!小心撕烂你的嘴。”凤娣嗔怪地骂道。
妯娌两人一路闲聊着,嘻嘻哈哈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