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年味

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现在家家户户每天每顿都像过年一样 ,吃着鸡鱼肉蛋 。

不像我小时候 ,一年到头难得吃几次肉。只有过年才能放开肚子吃一顿好的,过过瘾。

每年这个时候,庄里有要杀猪的人家,早早的起床 ,叫上几个年轻力壮的。合力把猪的前后两个蹄给捆上,拿一木棍从蹄间插过,抬着送往屠宰的地方。

那里有人正烧好一大锅开水,负责屠宰的人拿着一把杀猪刀,然后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给猪放完血。把它放在大盆里烫好刮毛,正所谓死猪不怕开水烫说的就是那个样子。

把处理的干净的猪放在门板上 。听到屠宰声的人家,早早在旁边,等着割一块肉回家。有钱的割大块 ,钱少的割一小块,没钱的也给割,都是一个庄子的老少爷们 ,谁也不会赖账不给。

父亲提着肉回家,不舍得吃。梁头上有一个铁钩。把肉戳个洞,穿个麻绳,绳上面罩着一张纸挡着灰尘。

过年家里来客人,父亲就踩着板凳上去 ,割一小块下来包饺子。即便馅里肉没有白菜多,吃着也喷香。

等年初六姑奶奶庆六十六大寿的时候 ,肉已经风干了,拿下来放在竹篮里。母亲包了六十六个小扁食(韭菜味的素饺) 整齐的摆在馍框里。端着去姑奶家。所有来庆寿的客人拿的东西都一样。中午大家吃着自己拿来的肉 和素饺 ,热热闹闹的庆个寿。

母亲每年二十六这天是要整年馍的,她从早上五点起床活面,把面盆放在暖和的被窝里,上面盖两床被子。大概十点多钟的时候,面就蓬松了满满一大盆。

母亲坐在那掺馍坯,看着一排排整齐的馒头,我就想数数有多少个。母亲总是一把打掉我的手,说不行数的,说了不吉利。

包子是豆芽粉丝萝卜馅的,豆芽是自家长的 ,萝卜是从窖里拿出来的。

父亲坐在灶前烧火,通常一下出两篦子的,上面一层放个隔笼子,隔笼子上面放着面盆,盆里放点水。蒸馍不要看时间,摸着水热乎了,馍也就熟了。

掀开锅盖,满屋子氤氲着水汽,贴着锅边的一面呈金黄色,光闻着馍熟的香味,就禁不住要流口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个咬上一口,再吃两个包子 ,那种满足和幸福感真是一辈子也忘不了。

年二十七,跟着父亲去赶集。家里菜基本上都买齐了,无非是一些海带,粉丝,藕,芹菜和藕。赶集一是看热闹,二是买点花生瓜子之类的。

翻过铁路朝前看,从铁路到桥头,再接到街上,像逢会一样,密密麻麻的全是人。推着自行车走到寄车铺子,花两毛钱把车寄上。

跟在父亲后面,看着街道两边摆的各种好吃的,不舍得挪步。叠的方方正正的红芋糖,咬一口,甜的腻人沾在牙上弄不下来。入口即化的江米糕总给人一种回味悠长的感觉。炒的表皮焦黄的花生,加了糖精的瓜子米,没有一个不想吃,没有一个不好吃。

父亲见样都多买一点,另一份送给奶奶。甜甜舌头 ,香香嘴。快到中午了,街上还是人山人海。买个烧饼垫垫肚子,父亲见到熟人打个招呼,几个人站在路边拉呱。

年货买齐了?和老人一起过年吗?今年的收入怎么样?买几斤猪肉?

该买的都买了,今年的猪肉不便宜,买点让孩子们解解馋,是那个意思 就行了。准备一大家子一起过,吃啥不吃啥的无所谓,过年就图个热闹。

二十九炸花。母亲把泡了两天的干蚕豆 ,让我用小刀一个一个 划成十字架。放院子里晾干。她把泡好的绿豆撇掉皮,去邻居家磨成面糊。放点葱花姜丝辣椒粉,搓两个馒头渣,使劲搅拌。

再舀两瓢面,撒一把芝麻粒,一勺盐,加水和成面团。擀成和面板一样大的面皮,切成菱形状,中间划一刀,放在院里晒。

吃过午饭开始炸花,父亲烧火,锅底下插几块劈柴。等油热了,先下麻叶。沾着芝麻粒的白色面片,在沸腾着的油里转着圈的翻滚 。

等着叶子鼓起来,颜色变成金黄,一个个夹出来,放在框里控油。丸子漂上来,捞出来放在竹篮子里。

过年吃不完,就用线一个一个穿起来 ,挂在屋檐下晒。一直能放到来年二月二。

最后入锅的是蚕豆,听着锅里发出哗哗啦啦的声响,赶紧用漏勺捞出来,趁热撒些盐。酥酥脆脆的,满嘴留香。

年味越来越浓,气氛越来热闹。空气里到处飘着甜的、咸的、香的味道。听着外面的豆芽炮一个个响起,大人孩子只要都怀着对新年的期盼,等着过大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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