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粗登时来了兴趣,忙不迭地缠着大妈让她说个明白:“哦,那你说说看,她是什么货色?”
大妈朝两旁看了看,两手罩着武大粗的耳朵,悄声说:“老弟,不瞒你说,这个女人面相奇特,满身戾气,绝对不是好货!”
武大粗嘿嘿一笑,“我当然知道她不是好货,你倒是说说看她是干什么的?”
大妈抿嘴一笑,视线越过武大粗的脸庞,偷偷看了我两眼,很快又把目光收回,低声对武大粗说:“老弟,这个婆娘不一般呐,绝对是娱乐场里谋生的风尘女子。看面相,此人干过不少人命关天的非法勾当,十足的重犯!”
武大粗听后大惊,忙把脑袋歪向大妈脸前,不置可否地看着她:“大妈,你如何看出她是重犯?她身上哪一点暴露了这一特征?小弟很好奇,请不吝赐教!”
大妈对武大粗笑了笑,把头扭到一旁,瞬间又回过头来神秘莫测地说道:“只能意会不能言传!你要想拜师学艺的话,先教学费。”大妈把手伸到武大粗眼前,向他使了个眼色。
武大粗撇了撇嘴,把脑袋缩了回来,不屑地说:“就你这点破伎俩还想收徒弟大肆敛财?”
大妈听后并没气恼,缓缓垂下手,望着前面辣眼的小姐姐,不紧不慢地说:“不愿意交学费也好,免得你学会了技术提前预测到灾难来临而坐立不安。”
武大粗大惑不解,黏着大妈让她把事情说清楚。大妈看也没看他一眼,果断地回绝了他的请求。
武大粗心不在焉地看了一会表演,便急着拉着我往外走。就在我们掉头往回走的过程,大妈转过头,望着我们的背影抛出一句:“老弟,此女是妖怪,你要多加小心。”
我一脸不高兴,向武大粗要说法:“什么意思?你刚才跟她交头接耳议论什么?难不成背着我说坏话?”
武大粗被大妈搅得一头雾水,心里正窝火:“我哪知道什么意思?我要知道的话还能跟你扯在一起?别疑神疑鬼,谁有兴趣说你坏话?”
武大粗不由分说,拽着我就直往医院的方向奔跑。过马路的时候,路上听到几位老奶奶的对话。
“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脑洞大开,什么新鲜事都想得出来。你看那几位小姑娘,打扮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光天化日之下像着了魔似的扭来扭去,真是刷新了我们这一代人的认知水平。”
“可不是嘛,真是辣眼睛!”
“不知道她们父母看到有什么想法。”
“这有什么?社会在发展,人类在进步嘛。你们不能接受这种新鲜事物,说明你们out啰,或许你们还不知道她们玩的那是什么东西吧?实话跟你们说,她们玩的那套不光是年轻人都喜欢玩,就连我家小孙子也背着我们关在房间里偷偷玩。”
“啊?这玩意儿竟然有这么大吸引力?连小朋友都要背着大人偷偷玩?那是什么游戏呢?”
“嘿,哪是什么游戏!那叫直播,现在网络上刚刚兴起的行业,集交友、娱乐、带货赚钱的网络服务行业,人人都可以开播。只要你们喜欢,也可以开个账号,邀上几位老年朋友组个团直播广场舞。”
“还有这等好玩的事?听起来挺有趣,要不改天让你家小孙子教教我们如何操作?”
“这点小事哪用得着我家小孙子来教!不瞒各位,我已经把流程都熟记在心了,如果你们想玩的话,我可以免费指导。”
“好啊、好啊,改天我们找个时间好好摸索一下,咱们也弄个账号娱乐娱乐。”
通过几位老奶奶的一番对话,我们这才了解到了直播这个特殊的行业,也对刚才在广场上看到的那一幕不再感到不可思议。
我们回到医院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小时,当候诊室墙壁上的挂钟时针指向2点时,终于迎来了医生上班的时间。
“黑猩猩,请到4号妇科诊室就诊。”
坐在候诊大厅维持秩序的护工叫我名字的时候,我正背靠着墙壁发楞,脑子里一遍又一遍回忆起广场上大妈那番不怀好意的话语。片刻之后,护工看没人回应,又喊了一声:
“黑猩猩,请速到4号诊室就诊!哪个是黑猩猩?”
这时,刚从洗手间回来的武大粗听到护工喊我的名字,急忙跑过来推了我一下。
“发什么呆?没长耳朵吗?护工叫你没听见啊?”
武大粗拽着我的胳膊,径直把我拉进诊室,将我按倒在医生对面的凳子上,“好好向医生说清楚情况。”说完,便走了出去。
医生拿起我的病历打开第一页看了一眼,上面一片空白,抬起头来望着我,扶了扶眼镜,缓缓问道:
“你哪里不舒服?”
“医生,我早上起来发现床上流了一摊污血。”
“污血?什么颜色?”医生一惊。
“嗯,浓黑色,浓得像黑炭一样的污血。”
“竟然浓得像黑炭一样?这可不多见!出现这种症状有多长时间了?”
“第一次发现这种状况。”
话刚说完,我突然又想起有段时间我正和嫖客在床上玩得忘乎所以之时,下身也曾莫名地流过好几次不同程度的血量。不知情的嫖客还一度以为自己遇到了纯情少女,事后搂着我“宝贝宝贝、小乖乖小乖乖”地叫个不停,有些嫖客甚至还掏出自己的全部家当扔到我胸前或夹到我两腿之间。
曾有那么一次,一位年轻的哥们通过某约炮交友软件找到我,两人线上约好地点见面后,当即一拍即合。见面没几分钟,我就把他带进那间我特意租来接客的破烂房间直接交易。小哥们年轻力壮,自娘胎以来还是单身,没接触过女人。当晚,小哥们搂着我激动不已,死命地干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哥们看到床上流了一巴掌大的血液,马上就懵了,盯着那摊血愣了好一会才把目光移到我脸上,不可置信地喊道:
“天哪,你竟然还是纯情少女?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一直以为像你这种打着寻找交往对象的虚假旗号在交友软件上约炮的女人,至少已经被成千上万的男人干过,没想到你还是清纯少女,真是刷新了我的认知。”
我望了一眼屁股下那摊莫名其妙的污血,愣了半天,好久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小哥们激动得语无伦次,搂着我又是啃又是摸,一边捏着那个让他激动得发狂的地方,一边举手发誓要娶我为妻。
“猩猩眉眉,你给我点时间,等我赚够了钱一定回来娶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女人了,我不允许你继续在网上钓凯子。”
我听了小哥们这番誓言,忍不住大笑,直把他笑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怔怔地看着我:“你不愿意等我?”
半晌,我好容易才让自己止住笑声。一面擦着眼角边上笑出的眼泪,一面说道:
“愿意,你快去挣钱吧,挣够了钱,记得马上回来娶我。”
小哥们信以为真,当即把身上所有的钱掏出来全塞到我胸前,再次举手发誓道:“只要一年的时间,一年以后我必定回来娶你。”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小哥们还主动伸出手指要求和我拉钩约定誓盟。我为了在他眼前演好人生这场游戏,也故弄玄虚地配合他勾了手指。
一年以后,小哥们的确结了婚,但新娘不是我。当我通过约炮软件上他晒出的结婚照找到他要说法时,他竟然一脸无辜地瞪着我问道:“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