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大粗怒火冲天地把门打开,拽着我头顶上的几撮绿毛拼命把我拖进屋内,“砰”的一声关上门,二话不说就从后面直接给了我一脚。
没有任何心理防备的我,“扑通”一声向前扑去,脑袋正好撞进饭桌上那只热气腾腾的汤锅里。霎那间,盛满热汤的汤锅把我的脑袋烫得皮开肉绽。我登时疼得撕心裂肺,抱着脑袋满地打滚。武大粗看我不顺眼,趁机又朝我屁股上猛力踢了几下。
“妈的,是不是一天不打就皮痒?你要是皮痒得难受,老子现在就成全你!”
武大粗越说越气愤,索性一屁股坐在我身上,握着拳头朝我脑袋和身体上猛擂。我张着硕大无比的嘴又是一阵鬼哭狼嚎,连连向他求饶。
“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乱发疯了!”
“知道错在哪里吗?”武大粗一只脚踩在我的后背,一只手按住我满是汤水的脑袋。
“知道了。”
“跟我说说,错在哪里?”
“错在我不该让你摔倒在牛粪上、不该发疯挑战你的权威、不该不配合你赚钱。”我有气无力地答道。
“还有呢?”
“还有?”我一震,不知道还漏了哪一项没向他表明自己的态度。
“好好想想!”
我想了想,实在想不出自己还犯了什么错误。我惊恐地抬起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武大粗,慌乱地摇摇头。
“犯了什么错还要我来提醒?”武大粗往脚上加了把劲,踩得我后背上的骨骼“咔咔”作响。
“哎哟哩,你是不是要把我踩成一堆碎骨才甘心?除了以上列出的那几个错误,我没有再犯什么错。如果你觉得我还犯了其它不可饶怒的错误,请你直说。”
“你这头蠢驴!连最重要的错误都意识不到,你是不是吃屎长大?”武大粗朝我脑袋上猛扇耳光,直把我扇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
很快,我就被折磨得死去活来,像一头快要死去的母猪一样趴在地上哀嚎。没过一会,我便晕了过去。武大粗推了推我,看我没动静,又使出浑身力气在我背上踢了一脚。
“装死啊?”
我仍然没有动弹。
武大粗低下头,扯住我头上的绿毛把我的脑袋提起,看了我一眼,又重重地把我摔下,一转身就进厨房端来一盆冷水,猛烈地往我头顶上一浇,骂道:
“我看你这只绿鸡装死!”
“啊湫。”我从昏迷中醒来,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还装不装死?”
骂完,武大粗径直把脸盆扣到我头顶上,从汤锅里取出一只汤勺猛击盆底,瞬时发出“哐哐”的声音。
“我没装死!”我哭喊着。
“还敢狡辩!我今个儿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不知道我的厉害。”
武大粗把汤勺往桌子上一扔,先是扒开我的裤子,捡起落在饭桌下的扫帚,用扫帚柄在我扁平的屁股上捅了几下,接着就一屁股坐到我头顶上的脸盆并把扫帚伸进脸盆里来回扫荡着我满是污垢的脸庞。一阵浓烈的鸡屎味从扫帚袭来,呛得我呕吐连连。
“你他妈的还有没有人性?老娘不惜牺牲自己的肉体,不遗余力地讨嫖客欢心挣钱养你,没想到养的却是一只白眼狼。”我一面呕吐不止,一面骂道。
“去你娘的,你竟敢教训我来了!若不是我在后面为你背锅,你他妈的还能活得这么逍遥自在?没有老子的鼎力支持,你早就命归黄泉了!”
武大粗一想到他为了救我这条小命离乡背井、四处流窜便怒从心头起,立刻拿起我头顶上的脸盆凶猛地往我的脑袋上敲打。
“救命啊!快来人啊!”我忍着疼痛,大声呼救。
武大粗害怕房东听到我的求救声前来找麻烦,紧急之下,把搭在桌脚上的一块抹布塞进我嘴里,我立刻变得哑口无声,憋着通红的脸咿咿呀呀地摇晃着脑袋。
少顷,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就是房东怒吼的声音。
“吵什么?是不是要我把你们赶出去才安心?”
我生怕武大粗一怒之下,把我送上西天见阎王殿下。我憋着气呀呀地叫了几声,慌乱中一把抢过武大粗手中的脸盆猛力地往地上摔去。“嘭”的一声,脸盆在地上翻了一个筋斗,滚到了门边,撞在裂了几条缝隙的门板上,门板立即发出“梆梆”的声响。
“开门,开门!”房东用力拍打着门。
武大粗望了一眼摇晃的门板,回头给了我响亮的一拳。
“再乱叫我就废了你。”武大粗把我的脑袋按在地上威胁着说。
我动弹不得,下巴抵在地面上使劲蹭来蹭去,嘴里拼命喊着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救命声。
“黑猩猩,你开门!”
房东一边拍门一边喊着。
武大粗迟疑了一下,用眼睛在房里扫视了番,目光在床底下停留了一会。突然一下松开按住我脑袋的手,扯着我的裤腰带把我塞进床底。
“别动,给我老实点!未经我的许可,不能发出任何声音。”
武大粗警告了我几句,转身把门打开。房东一脸怒气:“你们到底有完没完?不是吵得天翻地覆,就是打得不可开交。左领右舍都以为我家窝藏了杀人犯,纷纷上门要求我报警处理。你们要是再闹事,别怪我不留情面!”
武大粗陪着笑脸:“没闹,我们只是在玩游戏。”
房东大惑不解,睁着眼睛在武大粗脸上一顿扫射。
“玩游戏能喊这么大声?”房东问。
“大姐,我们玩的是成年人的游戏,你或许还不知道它的威力,一旦投入就会让人疯狂。”
房东不屑地撇撇嘴:“真不知道你们这些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玩意?每天尽搞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真是不可思议。”
“大姐,你没玩过游戏当然觉得不可思议。但对我们这些游手好闲的人来说,一天不玩就憋得慌。”武大粗嬉皮笑脸地说。
“爱玩什么游戏是你们的事,我也管不着。但是请你们不要搞得山崩地裂,影响周围的居民。”
“是是,下次我们一定注意。”
房东斜了武大粗一眼,向门前迈了一步,往屋子里瞄了瞄,没看到我的身影,便盯着武大粗问:
“黑猩猩呢?刚才还听到她喊救命,怎么一下就不见?上哪儿去了?”
“她……”武大粗一时想不起该如何作答,停顿了一下,迅速在脑子里搜索谎言。突然脑子一转,说道:“玩得满身是汗,在里面洗澡呢。”
房东把头伸进房间,四处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便把头缩了回来,看着武大粗:“没事吧?”
“我们又不是杀人犯,能有什么事?”
“没事就好。时间不早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要影响左邻右舍休息。”
房东说着又严厉地把武大粗训了一顿,才摇着手上那把破旧的济公扇,挪着肥壮的躯体离开我们门前。
武大粗目送着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他才转身回到屋子把门关上,快速将我从床底拉出,伸手朝我脑袋瓜上拍了一下。
“好好瞧瞧你这副死猪样,还不赶快去收拾一下?”
我猫着腰,蓬头垢面地冲进厨房里的小水池,拧开水龙头对着满头的污垢彻底来了一次大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