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一辆天蓝色七座SUV在政府大楼附近的停车场绕了一圈，寻了个空位停下。车熄火后，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推开车门走下来，点了支烟叼在嘴里，不疾不徐地朝停车场门口走。
停车场前的人行道上站着五个人，一老一小外加三个青壮年，其中一妇女左脸颊有痣，正是王燕，她身旁的人分别是老太太、李大狗、月灵以及小王。
办过户手续时，当事人必须在场，所以昨天傍晚前，老太太就给月灵的班主任打电话帮她请了假。
两分钟后，众人与从停车场出来的马强汇合，一起往政府大楼走。进门后，马强忽然停下脚步，说肚子不舒服要去卫生间，让其他人先走一步。李大狗等人不疑有他，在小王的带领下，上了三楼。
三楼第二间办公室前，小王轻叩门，在征得办公室里的人同意后，领着众人一拥而进。这是个独立办公室，陈设简单，电脑桌对面摆着一张皮沙发。
电脑前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寸头，白净的脸上没有胡渣，穿着的宽松休闲服和鞋都是大牌子，没个千把块钱拿不下来。
“张主任，今天恐怕要麻烦你了。”小王在中年人对面的椅子上落座，轻轻地往桌上放了两包中华。
张主任朝门口看了两眼，随即不动声色地将中华刮到抽屉里。他淡淡地瞥了小王一眼，说：“放心，上面交代过，我……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喂，梁局……什么，可是……好，我知道了，好的，好的，我一定按您的意思办。”接电话途中，张主任的脸色变了几次。
张主任挂掉电话，抬头看向小王及他身后的众人，冷冷地说：“资料都准备好了吗？去楼下窗口登记，那儿会有人帮你们办手续。”
“这……张主任，我们之前不是谈好了吗？怎么突然变卦了？难道是上面的意思？”小王怔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当场凝固。
张主任眼睛一瞪，不耐烦地说：“不该问的别问！好了，你们都出去吧，我还有事情要做。”
张主任下了逐客令，即便再不甘心，小王也只能领着众人离开办公室，毕竟这件事还得靠他帮忙，轻易不能得罪。
对张主任的行为，小王很是不愤。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以前柳长山还在时，小王跟他来过几趟，那时张主任见到柳长山就跟亲爹一样，恨不得跪下磕头请安，现如今……
下楼后，小王看着愁眉苦脸的老太太及李大狗夫妇，安慰道：“走吧，先回去想想办法，下午我再过来一趟，探探他的底，大不了花点钱嘛。”
沉默片刻，李大狗说：“实在不行就按程序走吧，无非多花点时间。我看那个张主任嘞样子，估计是不会帮忙了。”
小王摇头，说：“不行啊，手续复杂得很，光是准备那些资料都要耽误很久，你等得起不嘛？”
李大狗再次沉默。他的确等不起，这次回来厂里只给了十天假，现在都过去大半了，要是不能准时回去上班，就会被记旷工，扣三倍工资，甚至开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