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义自己,塑造自己,成为自己

“人,不能在这个世界上白走一趟。”这是现实生活中的“地气话语”,说的是“不能枉为人生”。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是“修辞话语”了,比喻人的一生不能虚度,应该做些有益于后人的事。

如此看来,就有一个相当重要的“人生哲学作业”被逻辑地凸现了出来:定义自己,塑造自己,成为自己。难道不是这样吗?

今天,我就尝试做做这个“人生哲学作业”,并欢迎有兴趣者参加进来,批评我,并发表自己的独特见解。

定义自己。这是一件纯正的“自己为自己操心”的事情。这是必须要首先挑明的。

在学习、工作和生活中,每个人都多次被组织或他人“定义”过:在学校被“定义”为学生,在工作单位被“定义”为员工,在社会交往中被“定义”为朋友,如此等等。然而,自己认真地“定义”过自己吗?这不值得思忖吗?

我以为,“被定义”,往往是“被动人生”,而非“主动人生”,个人人生的主导权或主宰权也就被“消解”了,谈不上了。我在与青年技术专家交谈时曾讲过一句话:“可以搞技术,但不能‘被技术’,‘被技术’则会成为技术的‘奴才’而非‘主人’,以致一生都不会成为真正的主导型的技术专家。”这话,受到了青年们的赏识,并成为有影响力的一种“技术哲学”。我想,这个思想,用在“定义自己”上,也是适用的。

从初中开始,一直到大学毕业,我们是学过N多“定义”的,甚至多数都是“熟读背诵”的。如此之后,有充分能力“定义自己”吗?怎样“定义自己”的?是否需要好好想想?

我无论在何时何地做何工作或事情,都首先“定义自己”为“思想者”——“我思故我在”——我是一个独立意志、自由精神的存在,因而不是任何人的“附属物”,更不可能成为“奴才”。也正因为如此,我自有自己人生的独立存在价值,且是昂扬的。

“定义自己”,最在不盲从,不附属,有自己的独立人格与尊严。人,能活得没有自己的人格与尊严吗?

关于“定义自己”,我们就说到这里。

塑造自己。最是“自己为自己费力”的事情,是真正的“费力而不必讨好”。为自己效力,还需要自己表扬自己吗?

塑造自己,最需要深刻理解和把握“塑造”二字的义涵。这就不能不涉及“雕塑”问题。我们知道,雕塑是造形艺术的一种,是雕、刻、塑三种创制方法的总称。由此可见,我们说“塑造自己”,仅为采用“塑”这样一种“创制”方法。“塑造”是怎样一种“创制”方法呢?雕与刻是减少可塑性物质材料,塑造是增加可塑性物质材料。也就是说,一个在于做“减法”,一个在于做“加法”。“塑造自己”就是为自己“做加法”的艺术。

由以上“概念”和“方法”的简析,我们很可以见出两个关键问题:自己的可塑性何在?针对自己的可塑性,用什么样的可塑性材料来“塑造自己”?这不是至为关键的吗?

个人的可塑性,是唯有各人才能“心知肚明”的,尽管“旁观者清”。因此,这个问题略而不谈,我们仅着重于用什么“塑造自己”的问题。

用什么“塑造自己”呢?我想,著名计算机科学家吴军博士的一句话最能说明问题。他说,我所拥有的人文学科素质,使我更为受到尊敬。一位科学家讲出这样的话语,分量已是足够了。

人文素质,最在“文史哲”。如郑也夫先生所言,无论何人,这都是“看家本领”。当代的人们不是最讲“文化”吗?非深厚的文学修养,何以“文化色彩”?有“唐诗三百首”在心,有“宋词一百首”在口,外出游览山川湖海,该是怎样的文化气派?对此,可“小试牛刀”。

当代人亦是最为倡言“创新”,非哲学思维,何以创新?哲学思维,是“超越自己之所是的创造性思维”,创新不是最在“超越自我”吗?“塑造自己”的旨趣不更是在于“新我”吗?如此,不哲学化自己,何以能够?

当代人最在意“学习方法”上的修炼自己,且重在将其予以子女。试问,现在市场上滥觞的“学习方法论”书籍,哪个能够胜过《礼记 · 学记》?讲为人做人之道,哪个又能赢得了《礼记 · 儒行》?非明白“历史”,不能珍宝于这两个经典历史文献。史学素养,不是异常重要?

塑造自己,最在“文史哲”三种基本的“可塑性物质材料”。或者说,“文史哲”是个人“造形艺术”的必须之必须。

成为自己。“我难道还不是我自己吗?”这“反问”,非常好!已进入哲学与哲学史的境界了。

坦诚地讲,若自己与别人没有什么两样,大概就得说“自己还不是自己”,“自己还没有成为真正的自我”。

成为自己,在中国人来讲,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领导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办呗!”“人家怎么说,咱就怎么说;人家怎么办,咱也怎么办。”这其中,哪里有一个“自我”呢?“随大溜”的从众心理,是否泯灭了人的“真我”呢?没有真正“自我”的人,是否“存在着的不存在”呢?作为人的存在价值又何在?

定义自己,塑造自己,成为自己,是一个逻辑体系。若没有“自己为自己操心”的“定义自己”,若缺乏了“自己为自己效力”的“塑造自己”,“成为自己”是不会真实存在与发展的。这便是人生命运中的“看不见的手”。

“超越自己之所是”,是“定义自己、塑造自己、成为自己”的核心旨趣。

夜深了,我们就言说至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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