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季节不定,阴晴交战,心情也随之跌宕。
住进新买的屋子已经近一年了,其他都还过得去,只是不满意自来水,肉眼可见里面的杂质,我用桶接了水,需要沉淀好久才敢用,底部余下的水就直接倒了。不是我浪费,而是里面微生物太丰富,恐怕会令你刹那间产生不好联想。
中午监考结束,我去学校对面的超市,打算买点吃的,发现农夫山泉打特价,5L一桶只要八块多,我决定买两桶回家烧水喝。
付完钱,我俯身拎起两桶水,一瞬间,就感觉腰部一阵灼痛,坏了,老毛病犯了。
十年前的一个早上,我起床后脚一落地,腰部也是一阵刺痛,而后从右胯传来针扎似的疼痛,我不甘心,仍逞强迈步,最终还是败给了腰椎深处的灼痛。
那天,父亲背着我上了出租车,到医院检查,从此,我多了一个光荣的职业病:腰椎间盘突出。
那一次,我在床上养了半个月。
犹记得,从卧室到卫生间区区十几步,我却好似高空走钢丝般,磨蹭着,胆颤着,痛苦着。
终于可以正常行走了,我扔掉了高跟鞋,每天练倒走,阴雨天即将来临,我的腰就是最好的预报器。
不能弯腰拖地,不能干重活。这是医生的嘱托,这些年也还算平稳度过,我以为老天待我不薄,从此尽可以忘掉什么腰“突出”,大可努力让别的方面突出一下。可是正应了那句话: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该来的今天还是来了!
下午监考,悲催 的两个小时啊!靠着椅子,紧紧压住腰部隐隐的刺痛,还得戴上一副外强中干的面具,唬一唬那帮孩子,谁知隔壁小学部孩子们课间太闹腾,严重影响九年级孩子考试。
我忍,眼看着这帮大孩子们眼里的不满越来越多,我用手撑着腰,缓缓站起,挪到外面,先是用凌厉的眼神扫射一番,几个识相的熊孩子禁了声,角落里还有俩在地上滚做一团,喊做一团……我大喝一声,“闭嘴,隔壁在考试,你们都安静点!”那边慢慢静下来,我也慢慢挪到讲桌边坐下来。
回家的路上,又下雨了。女儿背着大大的书包,一手举着伞,另一只胳膊弯曲贴在胸前,任由我挎着,充当我的拐杖。
不由得想起四年前,也是这样的雨天,我撑着伞,身高不及我肩膀的她,也是这样挎着我的胳膊,紧紧贴着我,一起走过风雨,走过冰雪,走过草长莺飞。
而今她早已超过了我的海拔,仍然喜欢撒娇,路上时不时跟我玩玩贴脸,还不忘自责一下,“都怪我小时候让你累着腰了。”这些也是我平时经常唠叨的,她婴儿时整夜不睡,需要我抱着颠,颠着哄。
但女儿终究是长大了。
到小区门口时,雨停了。
女儿跑到“菜鸟驿站”,抱着一堆快递盒子走出来,仍旧如先前,我挎着她的胳膊,向家里走去。
此刻,啃着女儿第一次煮的玉米,我用手机记下这些瞬间。
于我而言,多年后,这些瞬间会是永恒。